沈清不假思索地点燃红绳香。
烟雾升腾的刹那,宁胡淤的金丝箭已离弦,精准射穿大祭司的青铜面具!面具碎裂露出张布满脓疮的脸,正是三年前“伏诛“的前雪狼卫副统领——赫连铁!
“没想到吧,师伯?“宁胡淤撕去画皮,露出本来面目,“当年你为血芍药秘方毒杀我父亲,今日该偿命了!“
赫连铁狂笑着挥动权杖,祭坛四周突然裂开,数百只雪枭张开锋利的喙俯冲而来。
萧煜护着沈清且战且退,突然发现婴儿王储正爬向真东乌王。
“不好!“萧煜想去阻拦,却被雪枭缠住。
“现在!“宁胡淤将金丝鞭甩给沈清。沈清会意,将全部星雪凝香撒向空中,借金丝鞭引燃。纯净的白光笼罩祭坛,所有雪枭灰飞烟灭。
白光中,赫连铁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他脸上脓疮接连爆裂,露出森森白骨,却仍死死攥着权杖:“就算我死,也要拉整个东乌陪葬!“
权杖顶端,一道血光直冲云霄。霎时间,整个王宫的地面开始震颤,那些活人蛊成的死侍卫乌压压的围攻而来。
“保护王上!“宁胡淤金丝鞭舞成光网,却被一队死侍撞得吐血倒飞。
萧煜软剑如游龙出洞,连斩几个死侍,但每斩一个,就有更多死侍从四周钻出。“该死,这大祭司究竟用了多少人练蛊?”
“结阵!“宁胡淤厉喝一声,金丝鞭在空中炸开无数金芒。
幸存的雪狼卫旧部立刻聚拢,以血肉之躯筑起人墙,将东乌王父子护在中央。
沈清趁机抱起婴儿王储,婴儿出奇地安静,澄澈的眼瞳倒映着沈清焦急的面容。
萧煜趁机欺身而上,软剑如银蛇吐信,直取赫连铁咽喉。
赫连铁权杖格挡,杖头狼眼突然喷出毒雾。
“小心!他要引爆蛊王心血!“宁胡淤一箭射来,却被赫连铁徒手抓住。金箭在他掌心化为铁水,滴落在地腐蚀出深深孔洞。
沈清低头看向怀中婴儿,发现他小手正指向祭坛某处。
顺着方向望去,她瞳孔骤缩——那里静静躺着星雪凝香的匣子,在混战中竟完好无损!
“掩护我!“她对萧煜喊道,同时将婴儿塞给最近的雪狼卫。
赫连铁察觉她的意图,权杖猛地砸向地面,死侍奔涌而来。
“接住!“萧煜突然抛来一柄匕首。沈清空中接刃,顺势割破一名死侍的喉咙。
赫连铁的怒吼震耳欲聋。
三名死侍同时跃起阻拦,却被萧煜掷出的软剑当空绞碎。剑势去尽时,正好为沈清铺就一条路。
沈清抓住香匣就地翻滚,躲过袭击。她飞快地打开匣盖,将染血的匕首插入香粉之中。一瞬间星雪凝香粉末升腾起纯净的白灰。
“不——!“赫连铁疯狂扑来。
沈清双手捧起香匣,义无反顾地冲向赫连铁。
萧煜的软剑同时从后方袭来,剑光如月华倾泻,封死赫连铁所有退路。
“为了东乌!“宁胡淤的金丝箭后发先至,精准命中赫连铁眉心。
“这不可能...她已经死了......“赫连铁的声音开始分解,“这人蛊解药只有她会...“
白光吞没了他未尽的话语。当光芒散去,地上只余精疲力竭瘫坐在地的赫连铁。
那些死侍受过星雪凝香粉末的洗礼也纷纷倒地。
东乌王身上的赤色纹路也开始褪去,他颤抖着伸出手,轻抚婴儿王储的脸庞:“孤的...孩子...“
三日后,东乌王宫。
沈清在重建的芍药园中小心翼翼地移植星雪花苗。
“沈公主。“王后亲自端着茶点走来,“北城又送来五十名中蛊的百姓,服了您的药,已有十余人苏醒。“
沈清抹去额间汗水,指向园角新搭的草棚:“这批解药加了晨露,效果会更好。“
草棚里,宁胡淤正麻利地分装药瓶。
她已换上雪狼卫统领的银甲,腰间却仍挂着那串九转玲珑铃。见王后到来,她恭敬行礼,脊背挺得笔直。
“报——“侍卫飞奔而来,“冷宫慧妃娘娘醒了!“
沈清手中的药勺“当啷“落地。她跟着王后赶到冷宫,只见个瘦弱的妇人正抱着婴儿垂泪。
见到沈清,慧妃挣扎着要下跪:“恩人救吾儿性命...“
“表姨母快请起。“沈清急忙搀扶,取出半块玉珏,“若非您当年冒险送出密信,我母亲也研制不出星雪凝香。“
原来二十年前,正是慧妃将血芍药解药的配方偷偷传给沈清外祖母,才为今日埋下生机。
又过半月,东乌王在重修的祭坛上举行大典。
宁胡淤身着正式官服,单膝跪地接过雪狼卫虎符。东乌王当众宣读平反诏书,为东乌前雪狼卫统领宁胡铧将军洗刷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