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首领暴跳如雷，挥刀向她砍来。千钧一发之际，苏妄言的折扇挡开刀刃，玉笛点向对方穴位。
“想跑？”首领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缠满蚀骨虫茧的胸膛。
无数甲虫从茧中钻出，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他身上，形成诡异的“虫甲”。
战斗陷入胶着。
沈清一边躲避虫甲攻击，一边指挥村民撤离。
苏妄言的笛声虽能暂时震慑甲虫，但随着首领不断注入内力，虫甲愈发坚硬。
“娘，用这个！”瑞莲的声音突然传来。
只见她带着几个村民，推着装满石灰的木车冲了过来。沈清眼睛一亮：“快！洒向虫甲！”
石灰粉如白雾般弥漫，蚀骨虫遇石灰纷纷蜷缩掉落。
首领发出凄厉的惨叫，失去虫甲保护的他，被苏妄言一招制住。
沈清看着村民们劫后余生的笑脸，疲惫地靠在胡杨树上。
苏妄言递来水囊：“接下来作何打算？”
沈清望着东方的朝霞：“我要回去将蚀骨虫的诊治方法整理成册。沙海无边，但只要多一个人懂得医理，就少一些人被邪术蒙骗。”
苏妄言轻笑：“看来沈姑娘不打算追究我隐瞒之事了？”
“你既未与幽冥教同流合污，还多次相助。”
沈清将青铜残片放入药箱，“沙海之大，多一个盟友总是好的。”
晨光中，两人分道扬镳。
沈清回到村子时，晨光正将土坯房染成琥珀色。
她刚跨进临时搭建的医棚，就见老人蹲在灶前烧火，锅里飘出绿豆与沙葱混合的清香。
“沈医师，你可算回来了。“
老人往灶膛里添了把干柴，布满老茧的手递来个粗陶碗。
“喝碗醒神汤，昨儿后半夜有个产妇难产，我按你教的法子......“
“母子平安？“沈清急切地问。
“平安！“老人笑得露出豁牙，“那小娃娃嗓门儿比驼铃还响。对了，双井巷有人来找过你，说是送感谢信。“
他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布条，上面用木炭歪歪扭扭写着：“沈医师大恩，永生难忘“。
沈清攥着布条，眼眶微热。
她转身打开药箱，取出从幽冥教据点搜来的羊皮卷。
泛黄的卷面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蚀骨虫的养殖方法与解药配方。
三日后，沈清骑着骆驼抵达蓝花医馆。
街道上行人匆匆，商队忙着用牛皮苫布遮盖货物。
沈清刚踏进医馆大门，就撞见哈立德正往陶罐里倒黑色粉末。
“师傅！“林安惊喜地放下陶罐，“快看看这个！“
他揭开盖子，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这是前日在商队尸体上发现的，和你说的蚀骨虫毒味很像。“
沈清皱眉，用银针蘸取粉末。
针尖瞬间变黑，她心头一紧：“幽冥教的余孽还在活动！这些粉末......“
沈清正要追问，门外突然传来骚动。
第158章 青莲堂的诡计
只听医馆外的铜铃突然急促作响。
沈清话音未落，三四个村民抬着担架撞开木门，担架上的汉子正捂着咽喉翻滚。
“大夫！快救救他！”
为首的村民满脸尘土，腰间还别着半截赶车的皮鞭，“他今早喝了胡商送的羊奶，不到半个时辰就……”
对方突然剧烈抽搐，从口中呕出黑褐色汁液，汁液里竟混着细小的草沫。
沈清凑近一闻，瞳孔微缩。
这气味，竟与前日在双井巷查获的假药“长生膏”如出一辙。
“拿银针来！”沈清扯开患者衣襟，露出心口处暗红色斑块，“瑞莲，去灶间熬甘草绿豆汤，再取三钱白矾化水！”
林安连忙打开药，沈清已用随身匕首划破患者指尖。黑血滴在青石板上，竟冒出细小气泡。
“又是砷毒？”
沈清皱眉用银针挑开患者牙关，“且混了曼陀罗花末，难怪脉象滑数如虫行。”
林安从后堂冲出来，手里攥着半卷医书：“师傅，三年前双井巷的暴毙案，卷宗里也提到死者‘七窍渗黑，心腹绞痛’……”
“去把我床底的樟木箱搬来。”
沈清头也不抬，指尖在患者膻中穴连点三记，“第三层靠右的羊皮纸，记着解砒霜毒的方子。”
门外突然传来孩童啼哭。
沈清抬头望去，只见老婆婆背着孙女冲进医馆，小姑娘发紫的唇畔还沾着糖霜。
吞吞吐吐的道：“沈医师！这丫头偷吃了货郎箱子的糖人……”
“糖人什么颜色？”
“红的……说是西域来的朱砂糖。”
沈清脸色骤变，她抓起桌上的甘草汤灌进小姑娘口中，又从药箱里翻出三钱防风，嚼碎了敷在孩子肚脐上。
“都别靠近！”沈清扯下腰间香囊扔给瑞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