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冯夫人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沈樱儿也匆匆离开,像是多看沈清一眼都觉得难受。
沈清独自站在庭院中,望着这陌生又略显清冷的侯府,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床榻上,沈清早早起身,简单梳妆后,便打算去侯府的花园走走。
路过回廊时,却听到了冯夫人与沈樱儿的对话。
“母亲,那沈清昨日出尽了风头,长公主还赏了她那么多好东西,就连长宁将军都看上她,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沈樱儿的声音里满是怨愤。
“哼,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还能翻了天不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冯夫人冷笑一声,“你且放心,母亲不会让她一直得意下去的。”
“她如今也到了嫁娶年纪,也该让你爹爹给她寻门好亲事了。”冯夫人冷笑了两声。
沈清脚步一顿,心中了然,却也并未声张,悄然离开了。
“大小姐,老夫人请您去正厅一趟。”李嬷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沈清转身时,裙摆扫过廊下的青苔,露出一截绣着曼陀罗花纹的鞋尖。
正厅里,冯夫人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翡翠佛珠。沈樱儿站在她身侧,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清儿来了。”冯夫人抬了抬眼皮,“坐吧。”
沈清福了福身,在末座坐下。她注意到案几上摆着一封烫金请帖,封面上“刘府”二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婚事了。”冯夫人慢条斯理地开口,“江南刘家是当地首富,刘公子一表人才,与你甚是相配。”
沈樱儿掩唇轻笑:“姐姐真是好福气,刘家可是出了名的富贵,听说光是聘礼就准备了十万两白银呢。”
沈清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她知道,刘家嫡子是个身弱之人,常年卧病在床。冯夫人这是要拿她换银子,还要将她打发得远远的。
“祖母......”她抬眸,眼中恰到好处地泛起泪光,“孙女舍不得离开侯府,还想多陪陪您和父亲。”
冯夫人冷笑一声:“女孩子家,终究是要嫁人的。刘家已经派人来提亲了,你父亲也同意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夫人,不好了!”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西跨院......西跨院起火了!”
冯夫人猛地站起身,佛珠“啪”地掉在地上:“什么?!”
沈清低垂着眼眸,唇角微微勾起。
“快!快去救火!”冯夫人脸色煞白,顾不得沈清的婚事,急匆匆地往外走。
“怎么好端端的就起火了!”
沈樱儿也慌了神,跟着冯夫人跑了出去。
正厅里只剩下沈清一人。她缓缓站起身,走到案几前,拿起那封刘府的请帖。
“想把我打发到江南?”她轻声呢喃,指尖在请帖上轻轻划过,“可惜,这盘棋,才刚刚开始呢。”
窗外,西跨院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沈清站在光影交错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西跨院的火势愈演愈烈,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侯府的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提着水桶来回奔跑,却始终无法扑灭那诡异的火焰——火舌呈现出幽蓝的色泽,仿佛有生命般避开泼来的水,反而顺着风势向主院蔓延。
沈清站在正厅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切。
“大小姐,您快避一避吧!”刘嬷嬷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上沾满了烟灰。
沈清淡淡一笑:“嬷嬷不必担心,这火烧不到我这里。”
话音未落,一声凄厉的尖叫从西跨院方向传来。冯夫人跌跌撞撞地跑回来,发髻散乱,脸上满是惊恐:“药炉......药炉炸了!”
沈清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莫慌。”她上前扶住冯夫人,指尖不着痕迹地按在对方腕脉上,“火势虽大,但伤不到主院。”
冯夫人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神阴鸷:“是你......一定是你放的火!”
沈清故作惊讶:“冯夫人何出此言?我一直在这里,如何能去放火?”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萧煜带着一队玄甲卫冲进侯府,剑锋所指,火势竟奇迹般地开始减弱。
第19章 该收网了
“沈姑娘。”萧煜翻身下马,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本将特来救火。”
沈清福了福身:“多谢将军。”
冯夫人见状,脸色更加难看。
她刚要开口,却见萧煜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夫人,这是从火场中救出的东西,您可认得?”
冯夫人瞳孔骤缩——那正是她与北狄往来的密信之一!
沈清唇角微勾。这封信是她让晴儿特意留下的,为的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冯夫人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