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小心翼翼地接住第一滴蒸馏露，淡紫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闻起来像春天的草原。”
阿史那延闭上眼睛，“龟兹的沙漠里若有这种香气，商队的骆驼都会高兴得打滚。”
易卜拉欣将蓝花玫瑰露涂在学徒的烫伤处，片刻后，红肿竟消退了大半.
“神奇！蓝花与大食的玫瑰，竟能调出如此神药。”
沈清将一瓶蒸馏露递给易卜拉欣：“作为交换，能否让我看看贵馆的‘窥骨镜’？”
在医馆的密室里，易卜拉欣捧出一个丝绒包裹的水晶镜。
镜面打磨得极薄，对着烛光，能隐约看见手指骨骼的阴影。
“这是用沙漠水晶磨制，只有最纯净的水晶才能制成。”
他叹了口气，“可惜产量极少，仅能供王室使用。”
阿史那延捻着金龟坠上的流苏，忽然拍了下大腿：“明日我要去大食王庭面见苏丹，商讨用金沙换物资的事。”
“沈大夫若想去见识‘窥骨镜’不妨一同进宫。”
他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大食苏丹最爱收集奇珍异宝，听说他的宝库连门槛都是玛瑙雕的。”
瑞莲挑眉：“王子殿下是想让阿娘给苏丹看病，顺便参观宝库吧？”
阿史那延哈哈大笑，金铃铛腰带随笑声轻晃。
“聪明！大食苏丹有个怪病，每逢月圆就头痛欲裂，若沈大夫能治好，别说是窥骨镜，就是他王冠上的蓝宝石也能掰一块下来。”
第138章 亮瞎眼的金
次日清晨，沈清换上大食国的长袍，头戴缀着蓝花的纱巾，与阿史那延并肩骑进大食王庭。
宫墙由彩色琉璃砌成，在阳光下拼出星月图案，连护城河的水都泛着玫瑰露的香气。
金殿上的蓝色诊断大食苏丹坐在镶嵌钻石的王座上，头戴黄金打造的孔雀冠，眉心红宝石比鸽蛋还大。
他捂着额头呻吟时，王冠上的孔雀羽毛簌簌掉落，露出鬓角的白发。
“海巴尔沈，”
阿史那延用大食语介绍，“这是闻名西域的东方医者。”
沈清行过大食礼，取出银针在烛火上炙烤：“陛下的头痛，可是像有火蛇在颅内游走？”
苏丹猛然抬头：“正是！每到月圆，便如烈火焚脑！”
沈清仔细诊脉，发现他寸脉浮数，舌尖有紫斑。
“陛下可知，王庭的熏香用了过多，各香相抵，长期吸入会导致头晕不适。”
她转向阿史那延，“麻烦王子殿下，让随从取些蓝花露来。”
当蓝花露的清香弥漫金殿时，苏丹忽然长舒一口气：“奇怪，头竟不那么痛了。”
沈清将蓝花露滴在他太阳穴，用指尖轻轻按摩：“陛下需停香，改用蓝花露熏香，再服滋补调理的药。”
“这是大食最纯净的水晶镜，”苏丹拿起镜子，“海巴尔沈若喜欢，尽管拿去。”
沈清却指着墙角蒙尘的青铜蒸馏器：“陛下，这蒸馏器的火候控制法，能否让我研究一二？”
苏丹一愣，随即大笑。
“有趣！别人都盯着宝石，你却要旧铜器！来人，把蒸馏器和水晶镜都送给海巴尔沈！”
阿史那延凑近沈清耳边：“早知道带您来谈生意，龟兹的金砂能省下不少。”
阿史那延与苏丹谈论金砂换水与生存物资的事宜，沈清便先行告退了。
第二日，驼队向着龟兹国进发，沿途的沙漠逐渐出现绿洲。胡杨换成了耐旱的柽柳，偶尔能看见龟兹国的商队扬起的烟尘。
金辉笼罩的龟兹王庭驼队抵达龟兹王庭的时候，正午的阳光将城门的金箔照得透亮。
阿史那延的王弟率领的迎接队伍仿佛移动的金矿。
群臣的长袍用金线绣着骆驼商队图案，鞋尖镶嵌的红宝石在沙地上拖出淡淡红光，连牵马的侍从都戴着纯金臂环。
王弟本人的金龟坠比阿史那延的更大三分，坠子边缘嵌着十二颗鸽血红宝石，走动时发出细碎的金响。
“西凉的贵客，请随我入内。”
王弟抬手示意，宫门缓缓打开时，门轴的金铃铛齐齐奏响，惊起一群栖息在金箔上的白鸽。
沈清注意到门楣上的浮雕——龟兹先祖骑在金骆驼上，手中捧着装满金沙的羊角杯，连骆驼的睫毛都是用细金丝雕刻。
穿过三道镶满绿松石的拱门，便是王庭的中央广场。
地面用碎金和琉璃铺成龟兹文的“欢迎”字样，喷泉的水柱中隐约可见金粉闪烁。
瑞莲凑近一看，发现池底沉着无数金箔碎片，在水中如游动的金鱼。
“这也太壕无人性了吧！”林安不由得发出惊呼。
奇闻王后的寝宫堪称金屋藏娇：穹顶用金箔拼出星图，每张
床幔的流苏都缀着米粒大的珍珠，连床柱都缠绕着金丝藤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