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得硬邦邦的毛尖上还滴着血:“暴风雪封了后山,狼群在十里外徘徊。你们得尽快换药,我去加固防风墙。”
他的目光扫过小狐狸,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萧煜下意识将沈清护在身后,却见刘大哥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皮纸包。
里面是烤得焦香的鹿肉干:“给小畜生吃点,方才看它帮你们叼草药,怪灵性的。”
小狐狸却退后两步,躲到沈清身后,尾巴卷住她脚踝。
萧煜注意到,它受伤的前爪虽已结痂,却仍有淡淡的紫斑——那是捕兽夹上的铁锈毒
,寻常草药根本无法根治。
“刘大哥,您年轻时走过漠北商路?”
蒲月突然开口,将草药扔进火塘,青烟混着药香弥漫开来,“可曾见过能解铁锈毒的方子?”
刘大哥往火塘里添了块松枝,火星噼啪溅起。
他忽然转头,目光落在小狐狸身上,“用金尾雪狐的涎水,那畜生的唾沫比最好的金疮药都灵。”
沈清感到小狐狸的身体猛地绷紧,忙将它抱进怀里。
萧煜按住腰间的弯刀,却见刘大哥突然笑起来,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逗你们呢!我这儿有陈年的熊脂膏,治外伤最管用。”
他从墙角的陶罐里挖出一团金黄的膏体,递到沈清手中。
夜更深了,风雪拍打着屋顶的兽皮,发出海浪般的轰鸣。
萧煜靠在火塘边,看着沈清用熊脂膏给小狐狸涂抹伤口。
那雪狐竟乖顺得像只家猫,尾巴轻轻扫过她手背,偶尔抬头看她,眼神里竟有几分依赖。
“阿煜,你说我们能活着回去吗?”沈清忽然开口。
萧煜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闻着她发间混着雪水和草药的气息:“去年冬至,我在城西的铁匠铺给你打了副银镯子,刻着葡萄藤蔓的纹样。等回去后,我要亲自给你戴上。”
她抬头看他,眼中映着跳动的火光:“你总说回去,可我们连雪山都没走出去。”
“会出去的。”
他轻轻吻她发顶,“明日天亮我们就走。”
蒲月忽然咳嗽起来,用袖口掩住嘴,指缝间露出一丝暗红。
萧煜这才注意到,她脸色比来时更苍白,左袖的血迹已浸透到外层,结成硬块:“你的伤...”
“不妨事。”蒲月淡淡一笑,将染血的布条重新缠紧。
她忽然摸出个蜡丸,递给沈清,“把这个给小狐狸吃,能解它爪上的铁锈毒。”
沈清接过蜡丸,却见小狐狸摇头拒绝,用爪子推回她掌心。
它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呜咽,金色的尾尖直指东方。
屋门大开,火塘里的火还在燃烧,桌上摆着温热的鹿肉汤和包扎用的布条。
“刘大哥?”他警惕地握紧弯刀,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话音未落,屋外传来熟悉的狼嚎。
萧煜转头望去,只见数十只雪狼在风雪中逼近,头狼的左眼缠着布条,正是之前漏网的那只。
而在狼群后方,刘大哥穿着东乌祭司的黑袍,手里握着小狐狸的同类——一只被铁链锁住的成年金尾雪狐。
“把小畜生和雪莲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
刘大哥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带着祭司特有的吟诵腔调。
“金尾雪狐需得成对献祭,才能唤醒山神。你们杀了我的头狼,正好用雪狐血来赔罪。”
萧煜这才明白,为何刘大哥会救他们,为何他的避雪屋物资充足——原来他一直在等待,等待金尾雪狐主动现身。
小狐狸蜷缩在沈清怀里,浑身发抖,却仍用身体护住她手中的雪莲花蕊。
“阿煜,你看它们的眼睛!”
沈清的指尖突然触到小狐狸湿润的鼻尖,那双琥珀色瞳孔里竟倒映着成年雪狐眼中的血丝,“它们是母子!”
第118章 阿依
成年雪狐的铁链在风雪中绷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它庞大的身躯撞向刘大哥,却因长期囚禁而力竭,被反手一鞭抽在侧腹。
小狐狸在沈清怀中剧烈颤抖,喉间溢出幼兽特有的呜咽,与母狐的低嚎形成心碎的和鸣。
“它们真的是母子……”
沈清的指尖陷进小狐狸蓬松的皮毛,触到它因恐惧而起伏的身躯。
刘大哥的黑袍在风中翻飞。
“山神需要祭品,东乌部落需要生机!你可知连续三年的暴风雪夺走了多少牧民的性命?只有雪狐血能平息山神之怒!”
他举起骨笛,幽绿的光芒在笛孔间流转,“交出幼狐和雪莲,我留你们全尸。”
萧煜的弯刀已横在胸前,刀刃上凝结的冰珠滴落在地,砸出细小的凹痕。
“清儿,带小狐狸从后洞走。蒲月,你护着她们。”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