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中央的石岛上,一个披着狼皮大氅的高大男子正举着火把,而他面前是株通体晶莹的七叶奇草。
“站住!“男子转身露出狰狞的
青铜面具,“再上前一步,我就毁了这神药!“
陆昭突然眯起眼睛——那人持火把的右手小指缺了半截,正是“玉面狐“!
“果然是你。“陆昭悄悄将手按在药囊上,“假装沙漠孤狼,就为报断指之仇?“
面具人狂笑起来:“报仇?“
他突然掀开大氅,露出腰间别着的五个药王谷弟子头颅,“我是来讨债的!二十年前药王谷见死不救,害我全家死于瘟疫!“
瑞莲闻言一震,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一桩旧事——当年确有伙盗匪想强抢药材,被药王谷拒之门外后全族染病而亡。
“你胡说!“她剑指对方,“当年是你们先...“
话未说完,面具人突然将火把掷向神草!
陆昭飞身扑救的刹那,三支弩箭从不同方向射来——原来潭底还藏着埋伏!
“噗!“
一支箭穿透陆昭肩膀,另外两支被瑞莲格开。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神草已被火焰吞没大半。
“哈哈哈...“面具人癫狂大笑,“都去死吧!“
突然,一道白影从潭底冲天而起!
那头幸存的雌鹿用角顶翻面具人,自己却被利刃贯穿腹部。
陆昭趁机洒出“醉仙散“,剩余刺客纷纷软倒在地。
当瑞莲制住面具人时,神草已烧得只剩最后一片叶子。陆昭忍痛摘下叶子,突然发现焦黑的根茎处竟结着颗珍珠般的果实。
“这是...“他声音发颤,“九转还魂果!“
七日后,药王谷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那只雌鹿与遇难弟子被安葬在神草园旧址,新生的还魂果则被种在寒潭中央。
陆昭肩上的伤还未痊愈,就收到了西凉王的飞鸽传书。
瑞莲展开信笺,突然“噗嗤“笑出声:“父王说星野会叫姐姐了,催我们回去呢。“
她转身时,发间金步摇在夕阳下划出璀璨的弧光。
陆昭望着妻子明亮的眼眸,忽然觉得那些恩怨情仇,都抵不过此刻潭面上荡漾的粼粼波光。
药王谷的重建事宜刚安排妥当,瑞莲便迫不及待地收拾行装。
她将金步摇仔细包好,又往包袱里塞了几包药王谷特制的蜜饯——那是星野最爱吃的。
“这么着急?“陆昭倚在门边,看着妻子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禁莞尔,“至少等我换完药再走。“
瑞莲头也不抬地继续收拾:“你又不是不知道,星野学说话可快了,万一回去他都会叫姐夫了怎么办?我得赶在他第一个叫的人是我才行!“
陆昭摇头轻笑,却见妻子突然停下动作,从妆奁深处取出一个绣着莲花的香囊。
她指尖轻抚过上面的纹路,眼圈微微发红:“这是娘亲去年给我绣的...“
晨光透过窗棂,为瑞莲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陆昭心头一软,轻声道:“我们今日就启程。“
三匹骏马奔驰在官道上,扬起阵阵黄沙。瑞莲发丝在风中飞扬。陆昭紧随其后,肩上的伤已经结痂,但颠簸之下仍隐隐作痛。
“看!西凉的界碑!“瑞莲突然欢呼一声,马鞭指向远处。只见戈壁尽头,一座雕刻着狼头的石碑巍然矗立。
就在这时,前方沙丘后突然转出一队人马。为首的男子一袭玄色劲装,怀中抱着个裹在红斗篷里的小团子。
“爹!星野!“瑞莲惊喜地叫出声,不等马停稳就飞身跃下。
萧煜大笑着接住女儿,怀里的星野被惊醒,揉着眼睛四下张望。当看清来人是姐姐时,小家伙顿时眼睛一亮,挥舞着小手含糊不清地喊:“姐...姐姐!“
“哎!“瑞莲一把将弟弟搂进怀里,眼泪夺眶而出。星野身上还带着奶香味,小脸贴在她颈窝蹭来蹭去。
陆昭牵着马走近,正要行礼,却被萧煜一把扶住:“伤怎么样了?“那粗糙的手掌在他肩头轻轻一拍,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已无大碍。“陆昭心头微暖,却见星野歪着脑袋打量自己,突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姐...夫?“
众人一愣,随即哄然大笑。瑞莲红着脸戳弟弟的额头:“小机灵鬼,谁教你的?“
萧煜捋须笑道:“还能有谁?你们走后这小子整天抱着陆昭送的布老虎睡觉,他娘就天天教他念...“
话音未落,远处尘烟滚滚。
一队骑兵飞驰而来,为首的沈清一袭红衣如火,马鞍旁还挂着个食盒。
“娘!“瑞莲抱着星野奔过去。沈清刚下马就被女儿扑了个满怀,食盒里精心准备的糕点撒了一地也浑不在意。
“瘦了。“沈清捧着女儿的脸仔细端详,又转头看向陆昭,“你也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