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滴溜溜的瞳仁一转,急中生智。
“念念打了我,还打了子谦弟弟。”
“你若是不相信,可以检查一下子谦弟弟。”
陈思瑶泪光盈盈。
惹人同情。
温氏终于分出一丝心神搭理陈思瑶:“子谦他……”
陈思瑶恨恨道:“是,没错!子谦弟弟脸上、手臂上的淤青和伤口,便是念念留下的罪证。”
“她无从抵赖!”
陈思瑶的意图明显。
她要将谋害顾子谦这一口大锅甩给念念。
“恶人先告状!”
“哼!分明是你拿枕头捂住子谦弟弟,念念恰巧出现,便容不得你放肆!于是让碗碗给你一记教训。”
念念不是锯嘴葫芦。
她小嘴叭叭叭,一顿输出。
“碗碗是打了你。”
“但那也是因为,你该打!”
念念奶乎乎的声线,夹带着愤怒。
温氏冷冷凝视陈思瑶。
她还没张嘴,就有一人踏步而入,斥责陈思瑶。
他说:“陈小姐,谁让你动我弟弟了?”
顾睿川气势傲然,寒芒毕露。
陈思瑶对上他犹如野兽一般嗜血的猩红视线,娇躯一颤,莫名生出无限的恐慌。
念念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子谦弟弟,思绪泛动。
她怒瞪陈思瑶:“子谦弟弟又白又软的小脸,都被你的指甲刮伤啦!还有他肉嘟嘟的粉嫩手臂,让你掐出淤青。”
“你想让子谦弟弟消失。”
“也想让念念消失!”
若非她及时阻止,恐怕陈思瑶就得逞了。
陈思瑶猛烈摇头,百般辩解:“没有!我没这么做!是你……冤枉我,还颠倒是非、泼我脏水!!”
她反咬一口。
想拉念念下水。
结果,却无一人听信她的说辞。
顾睿川重重抬起脚,恶狠狠踹向陈思瑶的心窝。
他没有收敛半分力道:“陈小姐,你的谎言简直拙劣得可笑!”
“还有,念念不是你能侮辱的!”
“你要是再胡说八道,纵然脏了手,我也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亲手送你上路!”
终归,这事没完。
陈思瑶忍下满满的羞辱。
艳红色的鲜血从她的额头,滑落到下颔,直至没入衣襟。
黏黏腻腻的,非常不舒服。
还令她看起来狼狈不已。
“你们凭什么只听念念的一面之词,却不听我的?又凭什么对我又打又踹?就不怕我告到官府吗?”
“你们这么盛气凌人,我、我一定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陈思瑶如同落水狗一样趴在地上。
顾睿川那一脚的巨大威力,堪比泰山压顶,她抽搐不止,五脏六腑在反复撕扯。
温氏轻抚三儿子憋红的小脸,意味深长道:“也好,那就这么办!”
顾睿川:“对,害人者终害己。绝不能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连顾子谦,都指着陈思瑶,咿呀开口:“坏!好坏,坏女人!”
有了顾子谦的指认,真相更加明了。
念念好奇地揪了下子谦弟弟的耳朵,不住点头:“嘿嘿嘿,子谦弟弟还念念清白……不过,她也确实坏!坏透啦!”
陈思瑶面如土色。
地面散发出的凉意,透过粗布麻衣,渗进她的雪肤。
让她连骨头缝都是冷的。
她怕了慌了,当即改口要息事宁人,不报官。
然而,事态俨然不再由她掌控。
天色渐渐黑沉,念念走在田间小路参观了一圈。
和上一次来相比较。
北疆的变化很大,很大。
可以说是改头换面。
所到之处,皆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而非沉闷压抑,毫无生气。
摇摇欲坠的茅草房、破旧的院落,很是少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有序、高端大气的坚固建筑。
看见念念的人,端着一张兴奋的灿烂笑脸。
还有当场红了眼眶的
、落泪的。
也有晕厥的。
更甚者,扑倒在她脚下,紧紧抱住她大腿,泫然欲泣地一声声诉说感谢。
“你们的热情,好像一团火,燃烧了整片天地……念念被吞没其中,快要窒息啦……但是,念念没有不开心哟。”念念扬起唇角,是笑着说的。
“念念的尊容神圣,不可直视!”
“念念太耀眼了。”
“我以为,此生都没有机会和念念比肩而立,然而,念念却不怕沾惹一身尘埃,下了凡,亲自来到我的面前。”
“我这一辈子……何其圆满!”
也理应圆满。
念念穿着一套碎花裙,脚下是细钻的粉色水晶鞋,燥热的清风,微微吹乱她头上的小揪揪。
尊容?
不敢直视?
下了凡?
他们一如既往地将她捧至神坛,并觉得这没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