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说?”顾明学问道。
陈思瑶似是不经意地露出一双嫩手,木桶勒出的伤痕明显。
“我手上、肩上,都有伤。”
“连脚,都磨破了皮。”
挑水是苦力活,一直由她负责。
“我不是没想过摆脱,但父亲看得紧,不让我同你们接触。”
她虚荣心强,善于权衡利弊。
当顾家堕入深渊,谁沾谁倒霉。
于是,她避之不及。
“你们……别不管我。”
她有求于人,便只能示弱。
可顾明学却没有松口:“要怪,就怪你父亲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念念。”
“而我,不会对欺负了念念的人仁慈!”
即便只是口头上的欺负,那也不行!
“抱歉思瑶姐,请恕我无能为力。”
他说着,没有在原地停留。
顾睿川跟在顾明学后面,搁下一句:“我们不会给你打井的,你死心吧。”
顾清舟也不留情面:“我很忙,没空。你找错人了,陈小姐!”
就算有空,也不帮。
陈思瑶看着三人相继离开的背影,眸光陡然暗淡。
仔细一看,还会看见一丝丝恨意。
她敛住情绪,再侧过头,看向温氏。
却见温氏异常冷淡:“我上过太多次当了,你已经骗不了我!所以,你在我面前演戏,没用!”
咣。
一声巨响。
院门重重关上了。
温氏曾经一度被假象蒙蔽过,误以为陈思瑶是个干净纯良之人。
可是,她却不止一次骗了她。
直到流放到北疆的前夕,她偶然听见陈思瑶对他们不加掩饰的贬低、污蔑和奚落。
终于,她彻底寒了心。
暖色融融的庄园,尖叫的声音还在继续。
念念坐在沙发,小大人似的无奈看向赵爷爷:“……”他也不小了,怎么就不能消停点。
吵。
好吵。
耳朵太遭罪了。
奈何赵爷爷给了黄金制成的长命锁,她捧在手里。
那沉甸甸的重量。
压弯了她挺得笔直的脊梁。
“是三年,而非五年。”
“不单是野史改了,就在前两天,考古专家从古墓挖出来一本古书,认真研究之后,竟发现那是天启国遗留下来的文学财富!”
“也是正史!!”
他的地位不一般,跟国家搭得上线,便有幸翻阅了正史。
第一眼,他神情一亮。
再一眼,他惊为天书。
第三眼,他就入迷了,再也无法将视线从书上挪开。
若非上头还用得着正史,并以强硬的手段收回。
恐怕,他一刻都不愿意松手。
“就是呀,念念会数数哒。”三年和五年容易区分,她掰着手指头数,没有数错,也没有搞混:“天启国下雨啦,一连好几天暴雨,而且,就在今年。”
今年?
不正确吧……
再怎么说,那个时代都过去了。
赵厂长暗想,念念说的对,但不一定全对。
没等他纠正念念,就听念念又软声软气地说道:“后来在气候干旱和土地开裂的北疆,河流、湖泊、水库、沟渠、池塘,全都有啦。”
“再也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黄土地,半滴水也没有!”
她了解过。
也都证实过。
“确实!”赵厂长开口附和:“你说的这些,属于正史的内容。”
“我都惊呆了。”
这意味着,他一开始下的定论被彻底推翻!
“蔬菜、瓜果,还有水稻,长势很好哟。”念念没有和顾家断了联系,他们聊了不少:“那后山,郁郁葱葱。”
“树多,花多,草也多。”
“嘻嘻,还有各种小动物呢。”
百姓结草衔环,以德报德。
还送了她一些。
“念念,你知道的可真详细。”不像那本正史,只是寥寥几笔揭过。
赵厂长好奇心爆棚:“……还有吗?”
第82章 起码,我没感受到
念念用小胖手抠了抠脚心,又揉了揉耳朵,再挠挠雪白圆润的小脸。
她作思考状。
这时,许久没说话的老爷子幽幽道:“念念啊,顺序错了……”哪有人先抠脚,再揉耳朵和挠脸的?
念念:“昂。”
她想得出神,也就没听懂外公的言外之意。
“赵爷爷,有鸡鸭牛羊,都是从念念这进货。”但是,那是无偿的,她没想过得到什么:“还有鱼虾,青蛙、海螺、乌龟,也有麻雀、啄木鸟、鹦鹉和孔雀……念念能给的,都给啦。”
反正,不差事。
“念念,你可真大方。”赵厂长不吝于对念念的溢美之词。
然而,其中的真实性还有待考究。
他是严谨的。
“有货车、拖拉机和钻井机。”
“几乎人人都打了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