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关键问题被卡住,就相当于蛇被卡住了七寸。”
谢昭说:“但是服软是不可能的,他们太傲慢无礼,一味地顺着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现在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对于这个家族几乎是一无所知。”她叹气,“他们到底需要什么,真正畏惧什么?我们完全不清楚,这样在谈判时也占不到便宜。”
“我尽量通过中间人再去接触一下,他们家族在法国的分支有我的旧友。”比尔说,“你需要我到英国去吗?”
“你现在去有什么用?第一,他们正在摆架子,未必会接待你,第二,我们这么急不可耐地去了,就相当于是认输,任人宰割。”
谢昭说,“你尽量多调研一下关于他们的信息。他们在这场收购里隐藏的真实需求和弱点是什么?必须挖掘出来,否则我们无法谈交换条件。”
“还有关于家族实际控制人,那位神秘的夫人,她是什么样的人,这非常的重要。你尽量去接触打听一下。”谢昭夺过他手里的油炸青蛙腿,“好了,别吃青蛙了,快去干活。”
谢昭起身,江慈刚好从洗手间的方向回来,刚刚英国的代表落座不久,他就去了洗手间一直没出来。
“你下午要回检察官办公室吗?”谢昭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边问他,“要不要我派车送你过去,现在打车不方便。”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江慈站在她面前不动。
“怎么了?”
“我有非常重要的话想单独跟你说。”他脸色很凝重。
“好,但是你得快点讲,我下午还有好多事情。”谢昭挥手,让比尔先走,然后重新坐到了沙发上。
江慈坐在她对面,又喝了半杯矿泉水,好像在做心理建设。
“你这两天看上去真的有点奇怪。身体不舒服吗?”谢昭看着他。
他又犹豫了很久。
“说呀。”谢昭催促。
“我其实想问你。”江慈说,“如果,假设,有一个家族很有钱的男生喜欢你——”
“哎呀,现在说这个无中生有的事干什么?”谢昭叹气。
原来江慈担心有钱的男生追求她。莫名其妙的,哪有的事,他又开始吃哪门子的醋。
“我是想说你现在有麻烦,我也很想帮你解决但是——”江慈磕巴道。
“你的心意我当然明白。”谢昭打断他。
江慈肯定是自卑了。
唉,自卑也难怪。
她这么有钱,往来的人也是非富即贵。
他是一个没有钱的普通人,看到她被大财团施压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不用自卑的。”谢昭宽慰他,“我对那些装腔作势的贵族子弟毫无兴趣。”
“那如果有贵族非常认真地追求你,有机会吗——”江慈紧张地看着她。
“我一定会拒绝的。”谢昭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这下放心了吧。”她柔声说。
江慈神思恍惚,有些呆滞地点头。
“好了,别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她像揉狗的头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还有工作呢,你也得赶紧回检察官办公室了吧。”
两人并肩从楼梯上往下走,突然有人在谢昭身后喊她。
谢昭回头,穿着一身香奈儿的金发女郎,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冷冷地瞧着她。
朱莉,之前那个对她围追堵截的人权律师,谢昭一见到她就知道不妙,这姑娘又要找茬。
“朱莉小姐,这么巧。”她微笑点头,现在正是收购的风口浪尖,谢昭不想树敌过多所以尽量客气点。
“不是巧合,是我问到了你的行程,在这里专门等待着你。”朱莉说。
她拦在路中间,“我之前多次警告过你,停止支持乐乾的性骚扰公诉案,不要怂恿鼓动他们上诉,不要把受害者当做你的武器。”
“我想请问你以什么身份警告我呢?” 她这样咄咄逼人,谢昭也不想惯着她。
“受害者的自我意愿,你凭什么扭曲?凭什么替人家做决定?”她上前一步低声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朱莉小姐,这其中有很大的误会。”江慈赶忙插到他们俩中间。
“我和谢小姐一起去医院看望过其中一位受害者,她表达过确定想要上诉。”
朱莉微微嗤了一下:“她都被逼得自杀进医院了,还有的选吗?她的所有信息已经被暴露完,所有损失已经造成,如果她不继续上诉的话,就是一分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