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总来的意思是和谈休战?”陈董问。
“你信吗?就算我说要休战你也不会相信。”谢昭说。
“你恨我们,不把我们毁掉你是不会罢休的。”陈董说,“你认为那个女人的死我们应该负责,事实上我们在这件事上有一些误会。”
他想撇清他自己的责任了,这正中谢昭的下怀。
谢昭平静道:“既然做了错事,总得有人出来承担责任。”
“我可以把和这件事真正有关的高管交出来任你发落。”陈董说。他知道不交一点祭品出来,是绝无办法平息魔鬼的怒火。
“高管是不够的。”谢昭说,“直说吧,我要你的儿子陈彬浩,我要他来担这个责任,你把他交给我,我们之间可以停战,大家都各退一步,”
“你别到处兜售有损我名誉的新闻,而我也不会向检察官媒体揭发你们的罪行。”
“交给你?他可是我的儿子,你是说你要让我的儿子去坐牢吗?”陈董摇头。
“他可以不坐牢,但至少要罢免ceo的职位,当然你看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也没办法再当ceo了。整个世界都看到他是怎么样道貌岸然地家暴一位弱女子。他已经废了。你大可以把之前所有管理不利造成舆论失控的罪名全部推到他头上。”谢昭劝说道。
“他必须解除CEO的职务理由是道德问题,他是之前所有性侵案性骚扰案的直接承担责任人。这件事由你陈董作出声明。”
“你知道我的提议对我们俩甚至对于保护整个公司都是最优解。”谢昭说,“我毕竟也是大股东,我也在为公司着想。”
如果陈董继续挺他的儿子,那么他们俩就会被带走调查。不愿让儿子坐牢,最后的结果恐怕是两个人一起坐。
就算他们要把谢昭拖下水,把她名声搞臭也没有用,最好的结局也只是同归于尽。
问题在于陈董,这位父亲愿意为了伟大的父爱,愿意为了保护儿子而选择与谢昭死战到底同归于尽吗?
“谢总说得不是没有道理。”陈董说,“但我毕竟是一位父亲。陈彬浩是我最爱的儿子,我的私生子不管用,他就是我唯一的儿子。”
话虽如此,他已然松动了。
“是吗?可是他有当你是他最爱的父亲吗?如果他敬重你这个父亲也不会背着你,在你被人下毒的时候把公司的股份卖给我了。”谢昭微笑,陈董需要台阶,她自然给他递台阶下。
“你的儿子就是个吃里扒外的货。时刻想着把你取而代之。毕竟弑父可是每个男孩的隐藏梦想啊。”
“他只是太年轻,所以做了错事。”陈董说。
“ 当然,所以CEO这个位置,整个公司掌握全局的人,只有经验丰富的陈董你来才可以。”谢昭说,“作为一位优秀的领袖,有时候总会迫不得已地面临一些牺牲,牺牲一些自己爱的人。但你知道这是正确的理智的选择。”
陈董就是希腊神话的农神,必要的时候他绝对会把儿子们吃下去来强壮自己的。
“这样的话,我的儿子陈彬浩就会永远失去继承权,而且名声扫地了。就算是不坐牢,他也废了。”陈董说。
“没错,但我们之间的仇恨也因此一笔勾销。”谢昭说。
一道雪亮的闪电劈下来,照亮了桌上干枯的手握住了魔鬼的手。
*
车子在雨幕中飞驰。
“我们仍然要在明天早上去把监狱里的那对狗提前保释出来。”谢昭说。
虽然陈董已经卖了他的儿子,为了彰显诚意,他不会主动去管谢昭的父母。可是难保陈彬浩不会狗急跳墙奋起反抗。
他很可能不顾父亲的威胁而去保释,继续跟谢昭作对。
她必须赶过去,把她爹妈攥到自己手上才安心。
“我好困啊。”江慈在后座打了个哈欠,漂亮的眼睛闭上了。
饿了要吃,吃了又要睡,简非常无语,老板都没睡觉呢,你怎么好意思睡的?
“我们等会儿把车子开到警局门口,在那里休息几个小时吧,现在是肯定没有办法回去睡觉的。”谢昭也很疲倦,现在已是凌晨四点。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睡觉,需要睡眠,否则无法应对明天一天的恶战。
“在车里怎么睡?这么挤,睡得不舒服。”江慈说。
简瞪大了眼睛,你这个人还好意思矫情上了。
说实话,谢昭也并不想在车子上睡。
她的沉默立刻提醒了简。
“老板,要不我在附近订一个旅馆给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