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的CEO本来去纽约出差了,说一周后再给明确答复。
但现在计划改变,他提前来了。
这么说,谢昭确定要和他竞争新注资人的位子。
她在心中骂了几句。
“又不是明天来,急什么?”
“座位总得提前排吧,得体现我们对他的重视。”梅说,“我知道你还是最希望大公司注资,最稳妥。”
“但陈彬浩和陈庆都有不同想法,陈彬浩希望是他的好朋友谢昭,陈庆希望英国的Ravenscroft家族财富基金。”陈董问,“你怎么想呢?”
梅轻笑:“我哪懂这些,你才是董事长,你的想法是唯一重要的。”
“夜里起来,也不知道披件衣服。”梅低声嗔怪道。
“我让厨房做了点雪梨甜汤,你最近夜里总是咳嗽,喝了再睡觉吧。”她柔声又说。
这么一阵哄,陈董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你费心了。”
“走吧,我们回去早点休息。”梅撒娇催促道。
脚步声移至门前。
谢昭高悬的心放下了一些。
“阿嚏!”那一边柜子里的保镖可能是太紧张了,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怎么听到有男人的声音?”陈董刚往外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你听错了。”梅笑道。
她的笑声里也有一丝不安,谢昭的心又拧到了一起。
“不对。就是有。”陈董往谢昭藏身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声停在了谢昭的柜子门前,在她柜门前来回踱步。
谢昭尽力放轻呼吸。
“是鹦鹉在说话!”梅不急不忙道。
外面沉默了几秒。
脚步声停止了。
“你好。”灰鹦鹉很配合地向陈董问好。
“吃了吗?”
“看,是这傻孩子在自说自话呢。”梅笑道。
“食饭啦。”灰鹦鹉继续卖力地说话。
“chops.”
它在普通话粤语和英语中切换语言模式。
陈董被逗笑了。
“晚上还没吃饱吗?”梅逗它。
今天鹦鹉真是救了他们三人的命,谢昭想。
突然,灰鹦鹉叽里咕噜说了一串东欧语。
谢昭听不大懂,但感觉它的语气不太妙。
它的语调缠缠绵绵。
啵~它开始模仿亲吻的声音了。
鹦鹉是在模仿梅夫人和保镖偷情。
她的冷汗滴了下来。
“它在说什么?”陈董缓缓地问。
“我也听不大懂,它学的语言太多了说混着玩呢。”梅的声线平稳。
“是吗?”陈董坚持道,“听起来很像斯拉夫语系,你确定听不懂?”
安静的室内只有鹦鹉扑棱翅膀的声音。
“鹦鹉学舌,哪有每句话都说得很清楚的,又不是人。”梅笑道,“也许是我平时老教它一些话逗它,它学了去,但学得又不连贯。”
外面又安静了下来,连鸟也不扑棱了。
谢昭听见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陈董不知道学没学过这种语言,要是他听得懂。
他们三人都要完。
“说得也是。”陈董笑了下。
“都困死了,明天还要早起招待客人呢。”梅的声音婉转动听。
“去睡吧。”
脚步声渐渐远了。
“吱呀——”正门终于拉开又从外面锁上。
“咕咚。”保镖从谢昭隔壁的柜子滚出来,他连爬带滚地先逃走了。
等确定所有人都走完,谢昭才手脚僵硬地从柜子里爬出来。
“苹果。”灰鹦鹉问谢昭讨要。
“改天吧,你吃太多了,祖宗。”
*
江慈今晚又接到第二通烦人的电话。
“听说你被检察官办公室开除了?”那一端的女声幸灾乐祸。
“我在开展独立调查。”他不满。
“听起来是即将被开除的委婉说法。”
“也许我们的亲子关系可以不止于诅咒。”他微笑。
“被开除是好事情,亲爱的儿子。你就得按我们约定的回到家族里做点正经的真正有价值的工作——”
江慈把电话掐掉了。
他走到淋浴间,关上门,把水打开。
在水流下,人可以冷静点。
诸事不顺。
一切不顺从那个叫谢昭的女士开始。
谢昭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把握,她不知道现在到了几点。
好在凭借良好的方向感,她在黑暗中顺利摸回了密道口。
她把耳朵紧紧贴着暗门,有均匀的水流声,江慈还在浴室。
谢昭把门往上推,破门总是不灵光,好不容易开了条缝。
她努力挣扎地挤了出去。
水流声变小了。
好卡,谢昭一半的身子在壁炉外,一半在暗道里,被挤得头晕眼花。
她手脚并用地拼命往上抬门。
谢昭总算挣扎地爬出来,但口袋里的电容硅胶指纹膜却被挤出来,她伸手够,滚远了没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