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弟弟呢,他压根不去跟人家好好搞好关系,反而到处惹事。”
“他倒不像喜欢主动惹事的人。”谢昭说句公道话。
“学校里除了王室贵族,自然也有平民子弟。你但凡有点眼力见,就该知道什么人该结交,什么人不该结交。”
“这种学校全都是青春期男孩在一起,霸凌自然也很严重,这是没法避免的。“
谢昭说:“他一定是看到有人被霸凌,看不下插手要管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呢?霸凌的又不是他?”以撒说,“如果他去救的是什么王室贵族的小孩,那我还当他是个聪明人,可是他管的都是平民的小孩,得罪的是有钱人,你说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据说他为了救所谓穷人家的小孩,拿刀去吓人家公爵的儿子。
自以为是好人,救了又怎么样呢?那不是人脉,是累赘,得罪了自己的人脉,反而增加了累赘。”
“不上道!”以撒痛心疾首,“不过我妈只是个普通的英国家庭主妇,估计也教不了他这些。”
“你之前问他为什么会盯着我们死咬着不放。我弟弟本来不会来检方当顾问的,他是在大学里做研究,也是因为惹事生非,混不下去了。”
“也是因为多管闲事了?”谢昭问。
“他具体搞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学校里的教授剽窃了学生的科研成果,也是与他无关的事,他非要站出来。
吃力不讨好,最后受害者与剽窃者和解了,而他因为闹得太激进反而被停课,一气之下干脆辞职不干了。”
“不过说来我弟弟也是运气好。”以撒说,“像他这么作天作地,一直在疯狂得罪人,却还活得好好的也算是个奇迹。”
“既然他在私立中学时敢拿刀吓人,又在大学时与教授大闹,所以他并不是一个教条于法律的人?”谢昭沉思。
“不是,他并不是站在法律那一边,他是站在弱者那一边。”
“如果他认为你侵犯了弱者的利益,那么不管是他亲爹也好还是什么王孙贵族也好,他都会死咬着不放。
无知者无畏,他是不知道害怕的。”
以撒说 :“我弟弟之所以盯着我不放,还不是因为他认为我用内幕交易,我们与普通人是信息不对称的,我们利用特权收割了普通人的利益,剥削了普通人,抢劫了中产阶级和底层人。这不就是他的论调吗?”
“但是华尔街不就是这么回事?难道就抓我不抓其他人?每个人都管他管得过来吗?”
谢昭拧了拧眉心。
“不大妙。”她说。
通过以撒的描述,她发现自己对江慈的判断有所偏差。
她想依赖他的同情心让他不要把自己的资料交到检方那里去,但恐怕依赖不了太久。他暂时对她的定位是弱者,但是等他稍微冷静一会儿,往下想一想,查一查总会发现她作为资本家对于他所谓真正同情的弱者都做了些什么事,到时候他一定会像人权律师朱莉小姐一样暴跳如雷。
“我们得快点动手,先下手为强。”谢昭干脆道,“一秒都拖不起了。”
第50章 挑拨
陈庆收到以撒的邮件时有些诧异。
10:30,修道院旁的餐馆,恭候您的到来。
上面只写了时间地点,意思是想与他会面。
他纠结了一下要不要赴约。爸现在对以撒最为生气,而且又怀疑他与以撒勾结。倘若他去了被爸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他现在也只有去会面才能从以撒那里套出内鬼到底是谁,来彻底洗脱自己的嫌疑。
他左思右想,只要带上录音笔全程录音,把与以撒的每一句对话都录下来,也不怕他栽赃自己。
陈庆急匆匆地出门穿过花园,只见江慈和陈彬浩,梅几人都坐在葡萄藤下。江慈懒洋洋地躺着,书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见他要出门,陈彬浩和梅都视而不见,陈彬浩正低头喝桌上的石榴汁,梅在装作看杂志,只有江慈点头与他还打了个招呼。
等他走出花园的铁门,梅立刻招手让管家过来。
“你去小镇上帮我买点日用品,我列个单子给你,你马上开车过去。”
管家点头,梅是让她去监视陈庆到底去哪里了。
陈庆坐上车,车行驶在两旁满是丝柏树的公路上。
“您今天想去哪里?”司机问道。
“你先别问,往前开就是了。”陈庆看了看后车镜,确定没有人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