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酒名单中,有四个人是主犯,只要燕燕反抗,他们就虐待她。
所以他们现在有的疯了,有的死了,有的瘫痪了,有的被通缉,被追杀当中。”
谢昭耸了耸肩。“你改行了?大侦探。”
她抬腿就要走,却被江慈拦住了。
“你说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感兴趣。”谢昭淡淡道。
“你会的。”他说。
“有一个女孩是她的妹妹。她先在MIT读物理系后从哈佛商学院毕业进入了华尔街。她在以撒的对冲基金工作深受以撒的赏识与他交好。
她头脑聪明,一心为她的姐姐报仇,于是股票市场就成了她的屠宰场。”
“她长袖善舞,擅长借刀杀人。”
江慈盯着她的眼睛。
“如果说设计谋杀每一位仇人 ,就算做得再完美无缺,天衣无缝,没有被警察抓住,但因为毕竟触犯了法律,也不能算是完美犯罪,这只是三流的报复手段。”
“但是如果把仇人当做棋子,根据他们每个人的弱点,让他们自己走向你已经给他们定好的命运之中,一步一步走向自我毁灭。
这又完全没有触碰到法律,才是一流的报复手段。”
“你是一位下棋高手,谢昭小姐。”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转身要走,被他一把拉住胳膊。
江慈凑到她耳边说出了一个名字。
谢昭面无表情,但手指不可控制地颤抖了。
他说出了她的真名实姓。
在古欧洲,古埃及,中东,甚至日本,中国都有过这样的神秘文化传说。会魔法的巫师或者恶魔,只要被念出了真名实姓,就会被打败,无论他本身有多么的强大,无论他的对手有多么的弱小。
就连神明耶和华的真名是什么也无人知晓,安拉也用九十九个名字来掩盖自己的真名实姓。
在谢昭与江慈这场互相寻找对方真名的游戏当中,他已先找到。
蛇的七寸被捏住了。
江慈垂眼,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脖子上的这条项链上。
“这不是你的项链,这应该是你姐姐燕燕的遗物。”
“不许再说她的名字。”谢昭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江慈头一偏,脸上出现了红印。
两人相对沉默着,又隔了几秒钟,谢昭开口了。
“我7岁那年得了严重的肺病,病得快死了,但是我父母是不会给我治的。”
“哪来的钱治呢。”她淡淡道。
下着大雪,为了省车费,她的姐姐背着她走到了镇上的医院。
那是附近最好的一家医院,有西医。
她躺在病床上,发烧让她视线模糊,她隐隐约约见到她姐姐熟练地向医生陪笑。
燕燕年纪轻轻,但已出落得极其美丽。
“我小妹生了重病。”她青涩的脸,娴熟得卖弄着风情。
“不要紧的,我会把她治好的。”那医生好心地说,但他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姐姐单薄的身体看。
姐姐来到她的病榻前。“你安心睡觉,别担心。很快就会好了。”
谢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睁眼,姐姐和医生都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了。
消毒水的味道是这么刺鼻,谢昭抬眼看着墙上天花板,天花板的边角墙体有些斑驳漏水,一滴一滴地滴下来,滴地极其缓慢。
她努力地睁着眼等姐姐回来,她看着水滴下来,极其漫长的一滴,极其缓慢的一整夜。
谢昭病得快死了,她什么也不知道,她真希望她什么也不知道。
医生最终免去了她的住院费和所有医药费。
谢昭出院时,姐姐手中多了一条项链,一条非常漂亮但质感廉价的项链。
谢昭没有问这条项链是哪来的钱买的。
姐姐见她盯着项链看,就在怀里仔细擦了擦,怕她嫌不干净似的,反复擦了递给她。
“小妹送给你戴吧。”
“不用了,我不喜欢这些东西。”谢昭淡淡地摇头。
姐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讪讪地收回了手。
“不贵,很便宜哩,我看划算才买的。”在回去的路上,她不停地对谢昭这么说。
谢昭的脸对着窗外,缓慢地对江慈说完这条项链的来历。
江慈像整个人像被钉住,动也不能动了。
他们的立场对立,他本来就是来调查她有没有涉嫌经济犯罪的。
他从前在刑事犯罪科工作过,那些凶手把自己的苦难说得天花乱坠,他也无动于衷。
犯罪就是犯罪,不管你遭受了什么苦难,触犯了法律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