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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我商贾女?为何全府求我掌家(6)+番外

作者:陌缓 阅读记录

然而今天他有些尴尬。

群芳院的账房先生和负责租船的伙计,堵着非让他结账。

“沈公子,您体谅体谅我们,菱歌儿这一个月都陪着您,按您的吩咐,再没陪客。可您不但赎金迟迟未送来,连该付的银子都一直拖欠着…林妈妈发话,今日若您不付清,我等不好回去交差呀!”

群芳院的账房先生,竹竿似的立在船头,手里拿着个小铜茶壶,时不时的抿上一口。

他身后的几名爪牙,各自拿着根木棍在手心里掂着。

看沈怀谦的目光,再无半分敬意。

船行的伙计倒是客气,苦着脸说:“今日再收不到租金,东家就要扣我月银了。我家中还有生病的老娘,请公子可怜可怜小的。”

沈怀谦至始至终背对着他们,就那么懒洋洋地盘腿坐在船上,老僧入定似的。

柏仲缩着个脑袋,弱弱道:“之前不都是半年一结吗?谁没事出门带那么多银子在身上。”

账房先生假装没听见,朝菱歌儿使了个眼色,菱歌儿这才娇声唤道:“沈公子,你说句话呀。”

她弹了大半宿的琴,又累又困,还被这么多人围观,心里窝火的很。

没钱还谈什么情说什么爱。

这世间所谓的风流才子,不过是些披着文雅外衣的俗人,他们的情爱,也不过是用金银来衡量的交易。

她一个风月女子都懂,这位沈公子却好似不懂。

他愿意为她一掷千金,却恪守礼节,从不越矩。

他还许诺,要为她赎身,带着她一起浪迹天涯。

就冲他那张脸,她也愿意感动呀,可事实摆在眼前。

他们连这艘船都下不去,还狼藉天涯,狼狈跳河还差不多。

菱歌儿心焦的很。

好在沈怀谦终于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背手而立,遥望天际。

一袭青衫,衬得他身量高挑清瘦,衣摆随风轻扬。

既有文人的儒雅,又有侠客的豪放不羁,光一个背影,就足已将风流才子的形象丰盈拉满。

“浮生暂寄梦中梦,世事如闻风里风…悲欢离合皆过客,一任流年逝水东…”

沈怀谦高声念着,转过身来,俊朗的面容上,扬起如沐春风般的笑意。

只是,接下来说出口的话,怎么着也和他这风姿绰约,文质彬彬的形象不匹配。

他嚣张傲慢道:“不过碎银几两,本公子今日就是不想付,你们能把我咋地?”

众人:“…”

账房先生对着壶嘴轻啜,眉眼一冷。

“那小的们只好得罪了,给我打!”

几名爪牙举着棍子就要上前。

沈怀谦狂妄的神情忙一收,双手往前推道:“冷静冷静,打人犯法,打伤赔钱,左右都不划算。”

“银子我给,各位随我去府上取便是了,何需大动干戈。”

账房先生冷笑两声:“走,送沈公子回府。”

沈怀谦纳闷的很,“群芳阁怎的越来越无礼了,我沈家是会欠人银子不给的吗?”

当众逼债,不讲武德。

他不要脸的吗?

沈怀谦极力维持着潇洒之姿,朝菱歌儿一笑。

“回去歇着,晚些我再来看你。”

菱歌儿回以柔美微笑,心里却是失望的很。

看来,赎身无望。

这些日子,终究是错付了。

几人押着沈怀谦下了船,船行伙计往附近那艘船望去。

船上的人朝他摇了摇头,伙计便没有跟去。

船内,姚珍珠翻看着林妈妈帮忙收集到的账本,全是关于沈怀谦的种种欠债。

阳光晒在水波上的粼粼光辉,映照在她身上,光影交错,如诗如画。

人在其中,美如天上仙,画中人。

初宜往她身边一坐,噘了噘嘴,“小姐真要嫁给那样的人吗?”

正在沏茶的拾芜睇她一眼,将热茶递到姚珍珠跟前,用手语说道:“我也觉得他非良人。”

姚珍珠合上账本,语声缓缓:“《左传》有云,人所弃我则取之,人所去我则就之,而公之业益饶。为商者,利字当先。”

言下之意,她看中的是机遇,是利益,而非那个人。

沈怀谦若非如此,她哪有机会。

她图的又不是情爱,再说,那沈公子也并非全无优点。

起码形貌迭丽,赏心悦目。

比之前那位图谋着养她作外室的糟老头,可谓是天壤之别。

这已经是她能选择的最佳人选。

此嫁,一为姚家后代,二为自己。

与其靠树,不如自己成为大树。

她倒不怕沈怀谦荒唐,就怕沈家迂腐到宁愿烂在泥里,也不愿意寻求带有争议的生机。

回到姚家,姚珍珠把算盘推到姚百万跟前,平静道:“这是沈家目前的漏洞,父亲只需许诺帮他们填补,再许以丰厚嫁妆,他们兴许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