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可以回去问她,我保证我说的是实情。” 莉莉叉着腰笑嘻嘻道。
全场唯一沉稳的哈利拿着自己的恐龙小牙刷,嘴里吐着泡泡,悄悄凑近问詹姆:“爸爸,什么是灵魂伴侣?”
詹姆学着孩子小小声答道:“就是我和你妈妈。”
“那教父呢?”
“我们正在深表怀疑。”
这晚回家后的西里斯假装不动声色地对埃尔弗里德提起此事。
丝毫没察觉到他在演平静的埃尔老实地夸奖了一遍哈罗德先生,她以为他若无其事的反应是真实的,因此没有掩饰遇见不寻常的人的新奇感:
“莉莉评价我们共用同个大脑,真好笑……”
哪里好笑。他一边听一边干巴巴地含糊应着,根本挤不出笑意。
半夜,确认她已经闭上眼,他才偷偷摸摸溜到书房,一本一本翻看那堆哲学著作。
可惜正如六年级的他,至今都看不懂半个字。
这群麻瓜哲学家是在拿人类英语编写什么机密谍报吗,像在看克林贡语似的。他愤恨地心想。
但是他努力地看了个通宵。
翌日的早餐桌上,喝了提神醒脑的活力药剂,他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轻咳一声,开始了表演:“我突然意识到一个有意思的观点……说是思维的主观是心理学的对象,一切现象的总和是宇宙论的对象,一切存在之本源存在是神学的对象……以纯粹理性对于先验心灵论提供理念——” 该死的、背都背得如此拗口。
“康德?怎么忽然看这本书,你居然不觉得无聊。” 她感到好笑,奇怪地看着他。
“不,我想看点有深度的东西。”
“那挺不错。我到现在都没看懂康德的原著。”
……他好不容易看完的一本竟然还看错了!
他懊恼地腹诽,忘记热茶是刚泡好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把他烫得够呛——
“天啊你还好吧?!” 埃尔弗里德吓得站起身,眼明手快地用魔杖冷冻了自己玻璃杯的清水给他冰敷。
幸亏他刚才直接把热茶吐回杯子,没有伤到咽喉,舌头倒瞬间红肿麻木,她翻箱倒柜找了消肿药水,他漱过口后烫伤被缓解了大半。
一团狼藉。她无奈地问:“你到底怎么啦……”
沉默半晌,他才闷闷地说实话:
“……莉莉说你的新朋友才是你的命定伴侣。”
听罢她忍俊不禁:“你不是说不在意别人怎么想的吗?”
“那是因为我觉得他们胡说八道。可是现在,现在太真了,你们谈论的话题我光是听懂都费劲,你感兴趣的事我压根不了解。” 他挫败地垂下头。
“所以?这只代表我和他都恰巧喜欢看书而已,又不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们确实犹如一体灵魂啊,你六年级在占卜课上说你会遇到命定之人,也是深褐色头发,黑眼睛,聪明……” 他越说越不满地皱起眉头。
埃尔笑着摇了摇头:“那只是恶作剧,完全没这人的存在,当时我骗你的。我从不相信什么命定之人,西里斯。”
“真的吗?”
“当然。我只相信以爱为基础的感情要双方共同努力去经营,包容彼此的小缺点,或是主动为他做出让步和改变。所谓命定伴侣是很不切实际的说法。” 她耐心地解释,并且以示安抚地拥抱一下他。
“你说得对,我也不相信这种荒唐的话了!” 他顿时恢复快乐地表示。
“那么以后请别再为了我看你不喜欢的书。” 她怜爱地摸摸他的脸,哭笑不得道:“你背得很差劲。”
「 Godless Woman 」
抽空匆匆前往圣芒戈看望米莉森,埃尔弗里德给这间私人病房加固了防止偷听的咒语,才坐下椅子低声汇报必要的消息。
脸色苍白的米莉森低声说:“……你要想点办法对付那个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了,你我都知道康奈利只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没有她的教唆根本不敢处处与我们作对,甚至觊觎下一任部长的交椅……他绝不能上任,不等几年他下台无疑就轮到了她有机可乘,那魔法部会完蛋的。我们必须确保克劳奇是部长,我跟你说过,埃尔。” 因情绪激动咳嗽了几声的米莉森凝重地看着她。
“我想你能够像上次撑过治疗——”
“即便我撑得过,我也要退休了,极度幸运的话再连任一次,可看看我糟糕的身体,哪怕民众以不确定继任者为由让我通过竞选,我也没有精力对付康奈利他们,拖越久不铲除这一势力,后患无穷。”
埃尔弗里德皱着眉,垂下眼陷入无言。
“孩子,我明白你不想做太绝,但想一想多洛雷斯在我们的提案投票大会上干了哪些好事,在我们的办公室上演了多少闹剧,已经无可救药!” 米莉森语重心长道:“今后你仍有很漫长一段路,你要学会狠下心做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