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她看了看台下的邓布利多,他对她淡淡地一笑。
此时她眼里流动着释然的笑意,她看向听众席上双眸盈满亮晶晶泪水的莉莉,詹姆,还有西里斯——恍如隔世的见面,一瞬间的百感交集如一层若隐若现的纱、明明讲演台将俩人隔绝了距离,可是彼此的内心是这样的坚定,仿佛无须多言就能无条件明白对方的心意并深信不疑,这一秒深灰眼睛与蓝绿眼睛对视着,不约而同在泛起的泪光中微笑了一下,她对他点了点头,无声地会意后,她移开视线完成结束语:
“……在今天之前我听到一个有趣的看法,我们仅以阻止为目的作为抗争黑暗的意志,而不是以杀害、灭亡为目标,我们拥有伏地魔永远没有的品质、即对敌人的慈悲,人道主义的怜悯,我们为敌人设身处地考虑,于是,我们战胜了自称为王的汤姆·里德尔。
有智者言‘一个部落只要俯冲于一个单一坚强果断的人的引导,它就变得比邻近部落强大’,此刻站在这里面对大家,我想一个部落的强大不光归功于勇敢的引领者,更归功于勇敢、永不屈服的人民,也就是你们。
感谢耐心的聆听,献上我由衷的祝福,新年快乐,诸位。”
一刹那掌声雷鸣,人人潮水般涌上前、争相围拢一圈,想与下台的她握手或是打招呼。
但是这一刹那,在这一片纷乱里,她径直穿过人群,她只专注地走向自己所爱的人,一步,两步,越来越靠近——
直至紧紧地拥抱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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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的春夏短假一晃而过,闷闷不乐的詹姆把行李箱搬上火车,身后的莉莉翻了翻白眼对他小声说道:“你能不能别抱怨啦,我们起码能出门旅游。埃尔几乎是全年无休呢。”
麻瓜检票员提醒着过道上人来人往的乘客:“请仔细看好您的车票,这一趟是从曼彻斯特返程伦敦,九时准点出发……”
“那是因为她今年被选上了当司长。说真的,我没想到她真做到把克劳奇推上去部长的位置,大家都以为他儿子的蠢事会葬送他的仕途。” 詹姆对着玻璃窗无效整理那一头长年乱糟糟的发丝,干脆懒得管地转过脸,接着对低头查看信封和邮票的莉莉念叨:“有时我怀疑她长了八个脑子,脑容量是我们的好几倍。”
他们给附近一圈加了层防止被偷听的魔法,便于旅途的畅所欲言。
“什么时候你还关心除我们傲罗办公室以外的东西了。” 莉莉好笑地瞧着他,“我就不会惊讶,埃尔夸奖过前部长米莉森·巴诺德女士的明智,她们的合作很愉快。”
“自从我发现能争取更多的年假。” 他笑嘻嘻地说,随后想起又要回归上班带孩子的常规生活,叹气道:“唉,人为什么要上班?”
“你可以待在家全职照顾哈利和包揽家务啊,我没意见。严格而言我们不用操心金钱的问题。” 莉莉一挑眉毛,蛮不在乎地提议。
“拜托,我可是为了世界和平放弃魁地奇职业生涯耶,何况哈利现在老是和他的伙伴们待着,才不需要我这‘老父亲’,我猜今天接他回家他都不舍得离开陋居呢。”
“我嗅出了柠檬的气味。” 莉莉笑了起来,“还有,麻烦别再吹嘘你什么为了世界和平放弃打魁地奇职业的事、压根没有职业球队邀请你!”
“那几年在打仗嘛。反正大脚板告诉我,弗拉察雄鹰队的退役球员对我赞不绝口。可惜我长太高不适合打职业,对吧。” 他洋洋得意的吹嘘模样让莉莉忍不住嫌弃地抬手打了下他的额头。
“……糟糕,我们坐错车厢啦——是‘9’,不是‘6’,顶端那一行的字符倒了过来你没看见?笨蛋詹姆!”
注意到挤在过道上越来越多的乘客,莉莉定睛一看车票才惊觉端倪,俩人赶紧拖上行李急急忙忙让座。
“咱们的行李究竟是怎么塞到用了减重咒还这么沉的呀。” 放好箱子后呼吸都重了几分,他跟学生时代基本没有变化,依然是精瘦轻盈的身形。
“礼物就占了二十来份。你自己算一算,埃尔和西里斯,莱米,佩妮一家,韦斯莱一家九口,爱丽丝一家,多卡斯,瑞斯、克莱尔……呼,我数都快数不上来。”
坐下正确的座位,莉莉放松一口气,在赶路延时的困意里不知不觉打起了盹儿。
这节车厢很安静。
他们的前座只坐着一名乘客,一个留着金头发的年轻女子,全程专心致志地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并没有与谁交流,颇为落魄的状态令詹姆联想到莱姆斯。
困窘潦倒,但蕴藏某种了不起的魄力。
***
一年级的万圣节晚会热闹非凡,邓布利多校长请来的骷髅舞团让学生们兴奋至极,哈利看得目不转睛、高兴得连上午斯内普教授的针对都忘掉了,这星期寄回家的信里一定要大写特写万圣节派对的盛况好让爸爸羡慕自己一番,表演中场休息,他才埋头吃了点晚餐,隔壁的罗恩嚼着橘子蛋糕含糊不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