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一认真,莱姆就觉得身上的压力重了三倍。
多线程操作快把CPU烧干的史莱姆感叹了一声姆生艰难,打通了月岛柊的电话。
“阿柊,你那边结束了吗……”
……
命运是一张无形的巨网,每个人都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网点,却又被丝线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巴西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能在德克赛斯州掀起一场龙卷风。
今天命运之网上一个网点的小小举动,亦能在未来掀起一场无形的风暴。
谁都没有发现——中原中也没有,莱姆也没有——因为这个微小的举动,原本既定的命运开始发生偏移,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往一个未知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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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星教总部,伏黑甚尔将怀中抱着的人形物体扔到桌上。
“这是什么东西?”负责发悬赏的教徒盯着眼前白布包裹的人形物体,看了一秒、两秒、三秒……忍不住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伏黑甚尔:“天内理子。”。
教徒:“我知道,但是……呃……为什么是半个?”
堆起来的白布上,天内理子安静的躺着。
少女面容平和,脸上无半分血迹,仿佛只是睡着了,腰部以下的部分却离奇失踪,断口参差不齐,里面的内容物流成了马赛克,从创口处往下淌,一直淌,鲜血汇成一条小溪,一直流到门边,填满了整条门缝,缓缓的渗出去。
盘星教作为教徒眼中的圣教,正常人眼中的邪教,干出来的事与合法二字也不沾边,教徒自认为教中元老,见多识广,可看到此情此景,依旧升起了一种想要报警的冲动。
伏黑甚尔掏了掏耳朵:“啊,因为抓人时出了意外。”
确切说是抓假天内理子时出了车祸。
离开薨星宫后,他从善如流的听了月岛柊的建议,一路追着飞走的“天内理子”,就像追孔明灯的小男孩。
可惜今天风大,“天内理子”飞啊飞,乍一看像塑料袋,飞过马路的时候,也被一辆疾驰而过的小轿车当做塑料袋撞了上去,当场就飞的更高了点,并因为小轿车赋予的加速度,被身后一盏横着的路灯劈成了两截,下半部分挂在路灯上,迎风招展,上半部分则被风吹远,一头扎进了附近一个未完工的小公园里。
在触手可及的两条腿和飞远了但是顶着天内理子脸的上半身之间,伏黑甚尔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可是公园的确不愧“未完工”三个字,地砖是没有铺的,树是没有种的,未种的树堆在一起,树冠叠着树冠,枝丫交错仿佛某种绿色的封印,而那飞走的上半身就一头扎进了这个封印里,且还在不断朝里拱。
接下来的事伏黑甚尔不是很想回忆,总之他事后难得反思,列了三个要点:
第一,天与咒缚的肉/体确实强横,但并不意味着一米八的身高能钻进三十公分不到的枝丫缝隙里。
第二,丑宝在这里显示出了得天独厚的优势,一头钻进去犹如蛟龙入海。
第三,他应该正视丑宝的作用,以后不能只把对方当个储物袋用,不能因为担心把树劈断后上半身会继续飞,无视自己的体型强行往树冠里挤,挤到一半才把丑宝想起来。
教徒不知道伏黑甚尔百转千回的想法,他想起了伏黑甚尔来时衣服上的树叶子,感慨此次任务必定凶险无比,对方一定有一场死战,再看看桌面上的马赛克,只觉得不愧是天与暴君,果然心狠手辣,也没什么人性。
“辛苦了,”教徒挤出了一句安慰,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问题,“可是为什么这血还在流?”
这半截身体绝对已经断了两个小时以上了!
尸斑、尸僵、死后凝血应该陆续出现了,血液怎么可能还流的如此欢快活泼?
别以为他信教就没有科学素养了!
伏黑甚尔淡淡道:“因为杀天内理子的咒具比较特殊。”
——咒具这个设定真好用啊。
教徒:“原来如此。”
教徒:“但是为什么……嘶……星浆体好像越变越小了?”
伏黑甚尔:“因为……”
话未说完,伏黑甚尔闭上了嘴。
他发现随着血液流走,“天内理子”的确是在一点点变小,而且是等比例缩小,如果说之前是正常初中少女的体型,现在大概缩水到了三分之二左右……等等!她不是在变小!而是“天内理子”的一部分身体变成血液顺着门缝流出去了!
这东西想拟态成鲜血越狱!
伏黑甚尔瞬间抄起白布将“天内理子”裹得严严实实抱在怀里,“看完了吗?看完了结尾款吧!”
教徒:“看完了,但是我们想要留下星浆体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