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东西没丢,消息却跑了。”姬无妄撑着手臂起身,握着手中被卷成筒的书敲了敲下巴,“这世上能对一件事如此清楚的,要么是知情者,要么就是这个事件本身的经历者。”
姬无妄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随后快步折了回去,冲着人道:“如果是这么说的话,十年前,息归怕不是就已经醒了,所以他找了个替死鬼将自己的故事传了出去。”
沈孤舟:“或许更早。”
姬无妄:“为了造势?”
“不错。”沈孤舟将目光从姬无妄的唇上移开,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方才神色淡然的再次开口,“这世间本无神明,可说的谎多了,假的也会成为真的。百姓只需要相信神明可以救世,那么在自己身处危难无人可求的时候,便会像神明祈愿。”
沈孤舟说到这里的时候,姬无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郑途。
郑途因其偏执杀了自己的父亲,等人幡然悔悟过来的时候,那个唯一会关心他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他想要将人复活,那么能想到的唯一可以祈求的人,只有那个据说是无所不能的神。
姬无妄蹙眉:“可那些人是被诱惑的。”
沈孤舟:“这就是他的手段。”
无神,生造。
可没有信徒怎么办,那就亲手把人推入绝境,再在对方濒临崩溃的时候对其给予恩惠。
到最后所有人都只会记得其功德,不会知道造成这一切根源的本身,就是他们心中所信奉的神明。
“那你这无情道又是怎么回事?”姬无妄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撑在沈孤舟的椅子上扶手上微微俯身, “当年我调查过,司天狱其实是从第二代掌事舜休才开始修习的无情道,而息归当年其实成过亲并且有一个妻子。”
沈孤舟:“不错。”
姬无妄:“既然初代的掌事并未修习无情道,那为什么后来到了舜休这里,却要求后来的所有人都必须要修习无情道?”
沈孤舟端着杯子,微微低头示意:“书上有写。”
姬无妄:“……”
昏黄的光从一旁拢了过来,沈孤舟坐在椅子上波澜不惊地喝了一口茶。姬无妄见这人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认命的直起腰将手里的书翻开了一页。
这书的年代有点久了,上面的字甚至跟现在还不是一个。
姬无妄盯着看了一会儿就一个头两个大的将手里的书合上,丢还给了沈孤舟。
“不想看,你讲。”
“这么理直气壮?”
“你讲不讲,不讲现在就给我滚。”
沈孤舟坐在椅子上叹笑了一声,伸手将面前气呼呼想走的人给拦腰给捞进了怀里:“这就是你说的能把那些折子给批好?”
“这能一样吗?那好歹写的是人话,你看这是人话吗?你……”姬无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冷不丁地跌坐在沈孤舟的腿上,他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挣扎着想起来,隔着那雪色的衣袍他却是感觉屁股下面有什么东西在顶着他。
艳红色的帐帘随风翻飞,姬无妄的耳廓被映的有些发红。
这眼看着刚刚那股子被泄掉的邪火又似是有要起的征兆,姬无妄额头的青筋猛地一跳,冷笑了一声:“怎么?功法刚破就憋不住了?”
沈孤舟轻笑了一声:“那要继续吗?”
姬无妄:“……”
继续什么继续?
回头真成……
沈孤舟:“那就玩点别的?”
姬无妄:“?”
沈孤舟的吻突然毫无征兆地落在了微微有些发烫的耳廓上,姬无妄脑子里的想法顷刻间就被一团涌上来的火给烧的一干二净。他急促呼吸了两下,敛在衣袍之下的东西就被一双手给握住。
姬无妄呼吸一滞。
沈孤舟:“看来是第一次?”
姬无妄:“谁是第一次……吾这金麟台人才济济……这长夜漫漫跟谁玩不是玩……我经验丰富的……”
……
姬无妄后半句到底没说出来,就因精神突然涌上来的一股子愉悦而收紧了那搭在沈孤舟肩膀上的手。空气中,逐渐弥漫了一股子腥燥的气味,姬无妄伏在沈孤舟的肩头轻轻喘……了一口气,脚趾都因兴奋而微微蜷曲着。
“沈孤舟……”
姬无妄低骂了一长串,沈孤舟虽然看不见这人在说什么但却是心知肚明地扬了扬眉,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着指尖染上的脏污:“一回生二回熟。”
姬无妄:“……”
去他大爷的一回生二回熟。
下次他再让沈孤舟这个混蛋碰他,他就是狗。
姬无妄提起裤子,抱着手臂坐到了一边:“你到底说不说?”
“现如今,整个大荒所流传的传说其实有误。”沈孤舟听着这人依旧还有些哑的嗓子,十分贴心的倒了一杯热茶给人送了过去,“这当年,息归的确去了苍狼域,但不是为了寻人而是为了救人,但所救的人却也并非是百姓而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