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男人，去而复返，同时出现在他面前。剑眉下压，极为不悦，也很不耐烦，冷冷道：“呆在这，哪儿也别去，等你的虚弱期过去。”
卫澄盯了他一瞬，伸手喊他：“哥哥。”
那是一个要抱抱的姿势。
刚才他吸的时候，食物就一直抱着他，现在他要抱一下，在魅魔此时的思维里，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
其实他在诱骗食物。
似乎他表现得弱一点，食物会主动过来。
只要食物过来，他就可以吃了。
这个称呼，让食物过来了，却也成功激怒了食物。
细瘦的手腕，被男人一把抓住，卫澄几乎是被一把从地上提了提来，被拽到近前，听到男人哑声冷漠道：“认清楚，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卫澄被他提着手腕，凑近了先吸了一小口，随后被他吓了一跳，眼睫轻轻一颤。
“那你是谁？”粉色的眼眸，茫然映出他，然后询问。
宗无咎要做的，应该是把卫澄丢在这里，让他自己恢复，而不是回答是谁，这种毫无价值的问题。
“宗无咎。”男人道。
很快新的问题来了。
“宗无咎……是谁？”小魅魔问。
男人咬牙，一字一顿：“你的合作伙伴。”
食物说……
他是合作伙伴。
朋友。
那就是：“友友。”
趁着男人拧眉思索，手腕一挣，挣开男人的大手，整个人扑过来，柔白的手臂攀到男人肩膀。
他的回答，其实都是为了吃到食物，仅此而已。
手背青筋凸起，掐住柔韧的腰，本要把人推开，却在怀里的小魅魔站不住的时候，用力给握住，手臂支撑住，让他可以站着。
修长的手指，卡到下巴，毫无意外，看到清澈却茫然的双眼。
宗无咎心头动了一下，忽然说：“我是床。”
小魅魔一顿，有些迟疑，然后点点头，应道：“床。”
说完要埋回去。
小魅魔看着瘦，却不是干瘦，脸颊上有软乎乎的肉。被大手卡着，指骨陷入白软的脸肉里面。因为脸肉被大力挤压，柔软的唇都要嘟起来了。
宗无咎冷声逼问：“你刚才说，我是朋友，那我到底是朋友，还是……床？”
朋友？
床？
两个不同的东西吧？
粉色的眼眸迷茫，看了看他，认真询问：“那你是朋友……还是床啊？”
第41章
宗无咎没有回答。
连人和物品都分不清, 怎么可能分得清人和人？
粘稠的晦暗在银灰的眼眸里堆积，掌心卡着脸，把人提到近前盯住。看到小魅魔不舒服地挣扎起来, 宗无咎猛地回过神来，匆忙松开手, 用了水系异能治疗。
宗无咎脸色难看, 一把将人抱起来，重新放到床上。
食物没了之后, 小魅魔还想追过来，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的藤蔓，缠绕住了手腕和脚腕, 清瘦的腰也被一把缠住。
他被拖回床上，植物拉过被子盖住，枕头也摆好。
房门被长出的藤蔓, 悄然关上。
门外，宗无咎沉沉喘息一声, 修长的指骨不自觉用力, 掌心里还残留着那种软腻光滑的触感。
……
关闭许久的房门打开, 一线光照进来。
小魅魔昏睡过去，因此缠住他的藤蔓, 也缩了回去, 成了床头柜上的盆栽。
银灰的眼眸，没有任何粉色，重新变成灰蒙蒙雾气弥漫的样子。男人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冷酷审视的目光，落在床上鼓起的被子上。
蜷在一起, 脑袋都埋住了，一个雪白短小的犄角，露在被子外面。
宗无咎伸手，把被子往下拉了拉。
也是在这时，他的手被两只小手抱住，往下拖。粉色的眼眸睁开，眼皮垂着，全是没睡醒的茫然，却把他的手牢牢抱住。
男人凝视他，没有主动，但也……没有拒绝。
卫澄睡眼惺忪，抱着他的手都在打瞌睡，眼皮直往下掉。睡了几秒又清醒过来，大概是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继续把食物的一部分往怀里拖。
睡睡醒醒，睡着就抱着，醒了就往下拖。
整整一刻钟，他都在折腾这件事，但没力气还困，加上宗无咎不配合，拖了半天也没拖进去。
而他拖的食物，早在床边坐下来，淡漠注视着他。
又睡了一分钟左右，醒过来，继续用力。
“啧。”他正拖着，忽然被子外传来一声轻嗤。
下一瞬，他整只魅魔都被揽着腰，从被子里捞出来了。对方显然知道他要坐什么，把他抱到了腿上，脖子那块的位置给他。
刚吸两口，小脸被掐住了，恶劣的声音响起：“你这是在白嫖？”
粉色的眼眸茫然，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反而就着他的手托着下巴，闭上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