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澄被他这个眼神吓了一跳，撑着虚弱的双腿和手臂，试图离开。
男人却换成单手抱他，修长指骨，隔着单薄的布料，陷入白腻的腿肉里。腾出的那只手，贴上竭力紧绷的清瘦背脊，指节试探地落在后颈的位置，眼看怀里的小魅魔要用媚术，停在了后颈下面。
男人自下而上，盯住紧绷的小魅魔，薄唇开启，一字一顿：“我说，好。”
好？
卫澄听是听懂了，但却震惊于宗无咎的决定。
这就……
卫澄思绪一断，贴在他后背的大手，猛地用力，他立刻被毫无阻碍，压到了男人怀里。
几乎是本能，他眼底稀薄的粉色，强行变得浓郁许多，可下一瞬，又偃旗息鼓下去。
宗无咎答应了，力所能及范围内的一件事。
这是他们的交易。
被压在陌生炽热的胸膛，卫澄没什么力气，肩背依然绷紧几分，他轻轻吸了一口气，一动也没动。
他在等待，等待宗无咎是不是只是抱抱。
他不信任宗无咎，因此用这种方式确认。
宗无咎抱得很近，有力的手臂，把他牢牢锁在了身体前面，卫澄都感觉，他挂在了宗无咎身上。
而且……
卫澄忍不住皱了下眉。
肌肉都是绷紧的，他感觉自己的皮肤硬度和宗无咎不是一个层次，宗无咎的太硬了，他被这么抱着，身上的肉软乎乎的，一下就被压下去了。
不过肌肉也是肉，感觉虽然是硬的，戳一下还是会凹下去的。
卫澄一动不动，察觉宗无咎没别的动作，只是这样抱着，悄悄送了口气，被迫紧绷的身体，也悄悄放松了一点。
他慢吞吞的，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柔白的手臂，抱住男人的脖子，再慢吞吞趴到肩膀。
刚才他哭过，情绪大起大落，然后神经紧绷，拼命思考，还耗空魔力用了媚术。
紧绷的精神、身体稍微松懈，被压抑的疲惫，立刻潮水般涌上来，卫澄忍不住犯困。
思绪止不住往下沉……
宗无咎身上的气息，看似平和，实则极端压迫，宛若深渊。卫澄无时无刻不觉得宗无咎危险，可面对这样危险的主角，交易竟然完成了，卫澄有一瞬的开心。
但这开心转瞬即逝，卫澄知道他占了便宜，宗无咎是在重伤等三个负面状态下，才驱使他这样做的。那清醒之后呢，会不会反悔？
毕竟进到隔间里，二话不说把他抱起来了，偷偷预支报酬。
不行，他不能睡。
卫澄咬了一下舌尖，轻微的刺痛让他清醒过来。
卫澄缓了片刻，积攒力气，手搭在宗无咎肩膀，用力一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男人埋在小魅魔肩膀，眼底堆积的戾气逐渐散了，结果因为小魅魔一个动作，又堆积了起来。以他的力气，男人不想被推开，自然是推不开的。
下一瞬，压在后颈下的大手，还是松了力道。
一抬眸，对上小魅魔灼灼的桃花眼。
男人一怔，才哑着声音问：“怎么了？”
卫澄小脸一皱，说：“先说好了，不是我逼着你交易的，你不可以等抱完之后，反过来怪我。”
承受一个主角的怒火，卫澄想都不敢想。而且宗无咎还不是陆醒刃、钟邀月这样的正方主角，他要是反悔，卫澄都没地说理去。而且宗无咎信奉交易，却追求利益，而刚才宗无咎答应的事，怎么看也是卫澄占便宜。
这么一想，卫澄实在是难以信任宗无咎。
宗无咎的视线，落在开合的，软嘟嘟的唇瓣上。
唇瓣刚才，被他的主人咬过了。显然刚才主人很紧张，咬了好几下，现在的唇瓣红软充血。
“不会。”宗无咎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找回他自己的声音。
“真的不会？”卫澄还是不信，再次追问。
男人银灰的眼底，戾气再次浮现出来，剑眉压在眼上，抬眸看过去，寒声回答：“不、会。”
卫澄被他这个眼神凶了一下，缩了一下脖子，本能想要远离。但回答完他的问题，男人大手一按，重新把他压到怀里，卫澄感觉肺部的一口气，都要被挤压出去了。
他有些气恼，在宗无咎肩膀锤了一下，凶他：“力气能不能小一点？”
话听着凶，可整个人都在男人怀里，没力气了拼命凶嗓音也是软的。
男人忍了忍，额角跳了跳，戾气阴云一样在他银灰的眼眸堆积，舌尖顶了下犬齿，有什么话咬说出来，但感觉到怀里软乎乎的，凶过之后，慢慢趴到怀里，男人又把话给吞回去了。
“知道了……”沙哑的声音回道，手下的力气也松了一些。
卫澄只这样被严丝合缝抱过两次，一次是陆醒刃，还有一次就是现在了。至少陆醒刃的怀抱，他还能汲取到一丝安全，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