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宗无咎勾唇笑了下，凑近几分，问：“小祖宗，预支一下报酬可以吗？”
白皙的指尖，搭在男人肩膀，本来就发颤，因为靠近，不可避免抓紧，指尖陷入紧实的肌肉之中。
卫澄撑着一口气，垂下眼看宗无咎，冷声说：“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我怎么不知道。”
宗无咎的状况极为不好，卫澄能看出来。
脸色似乎有些异样的白，可皮肤上满是冷汗，脖颈青筋浮现，呼吸略微急促，托在他大腿的手臂，烫得惊人。
银灰的眼眸，染上情欲之后，本就如同灰色的雾气一般，更加看得不真切起来。
“而且，”卫澄话锋一转，骇得手臂双腿都是软的，但他却依然敢问宗无咎，“你现在不就抱着我，已经在支取报酬了？”
“不就是在耍无赖。”
卫澄冷哼一声。
只这么骂还不够，卫澄还想在心中，多骂几句。
奈何魔力抽干之后，他实在是太累了，能那么说出几句，已然是不容易，竟然心里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很直白的一个问题，宗无咎忽然沉默下来。
那是因为，在写合同之前，宗无咎亲口告诉卫澄的抱抱，是他把魅魔抱怀里，当作一个普通的抱枕，这样就可以了。
但是中了媚术，宗无咎对魅魔的渴求，推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
不够……
这样不够。
这样都不够，当作抱枕怎么会够？
……
桌肚里睡觉的三花猫，忽然跳了出来，轻巧踩在椅子上，又跳到课桌上。一双猫眼盯住卷轴，却被一只白皙的手先一步，给拿走了。
许落日从容拿走，压低声音，和三花耳语：“这可是学弟交给我保管的，你不能动哦。”
三花猫正欲扑过去，老教授的粉笔头却先一步到了：“这位喵喵同学，请不要打扰别的同学学习。”
教室哄然一笑。
……
“啧……”宗无咎忽然笑了起来，宽阔的的肩背颤动。
他这么一笑，卫澄都要被牵连到。本来就是被人抱着悬空，他没有安全感，分析认为宗无咎不会把他扔出去，毕竟他们是合作伙伴，可心理依然在提防，宗无咎突然做出把他扔出去的动作。
因此宗无咎这样笑起来，卫澄抿紧唇，抱紧他的肩膀，低头看了眼，他到底被抱在离地面多高的位置。
他不知道宗无咎在笑什么，警惕地盯住眼前的男人。
“……你笑什么？”卫澄绷着小脸问。
他何止神色紧绷，小腿肚一直到大腿都是绷紧的。
宗无咎止住了笑，银灰的眼眸微抬，和卫澄对视后，他缓慢靠近，像是在试探猎物。
对卫澄而言，抱着他的人好看是好看，但太陌生了，所以当靠近时，他一把推在胸膛，阻止宗无咎的动作。男人高大，薄肌强悍，只是靠近，卫澄都能感受到这具身体所带来的压迫感。
陌生，叠加难以想象的压迫感，要不是被端起来抱着，卫澄一定离得越远越好。
柔软的手推在胸膛，因为用力，指尖都要陷入结实的皮肉里了。
宗无咎扫了眼，停下没有继续靠近，凝视被他抱着的人，沙哑的声音道：“因为……有意思。”
削薄的唇，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耍无赖。”
卫澄略一思考，明白了其中的逻辑。宗无咎信奉交易，自然也会维持交易的公平公正，让交易正常进行下去。而他之所以名声在外，最后还能和诡怪交易，正是因为他追求利益。
等等……
和诡怪交易？
他看过插画，宗无咎从诡怪手里接过一样东西，能让宗无咎站在诡怪一方，那是什么？
卫澄没能过多思索，指腹等处灼热的温度，让他回过神。身后是冷硬的门板，前面却是灼热结实的身躯，卫澄被挤在中间，清晰感受到压迫感。
他不想在这样的怀抱里。
卫澄努力抑制着肩背的颤抖，说：“合同上的抱抱，不是这样的。”
宗无咎的视线，不可抑制，随着他说话，落在他开合的唇瓣上。
柔软嫣红，唇肉饱满。
咬上去……
小魅魔被鲜花簇拥过，身上还沾上了淡淡花粉的香气。
正因为合同上写的不是这样，宗无咎才会控制那只猫，试图把卷轴叼走。
卫澄在合同上写的，是“不可以抱得太紧，是甲方允许范围内的拥抱。”“不可以连续拥抱太久，要给甲方休息的时间。”诸如这种。
这样的条款，本就在宗无咎预想的范围内，同他一开始说的，他不喜欢卫澄，他只是要依靠接触这样的方式来治伤。所以宗无咎扫了眼看到，欣然签下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