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俞挠了挠头，笑道：“我也是啊。选择加入管理局的时候，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就是比我想的快了点，也还好吧。”
其实卫澄知道答案，问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答案，但更像是从许落日和百里俞的身上找一点勇气。
他知道陆醒刃、钟邀月一定会留下来的，不论结局如何。
卫澄扪心自问，他不会和他们一样，做不到什么戍守疆土，心怀天下，那太大了，不是他一只小魅魔能理解和参与的。但他无比确定，他没办法做到看着陆醒刃、钟邀月死亡和消失。
还有方玉烟和卫磐，许落日和百里俞。
他能装下的可能也就这么多了。
卫澄摇了摇头：“不跑。”
翎逆抖了下猫耳，他的身形又嘭的一下变大。
翎逆弯眸，笑眯眯的，握住他的腿固定他的身形，凑过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他甩了一下尾巴，笑眯眯的：“主人，你果然比较喜欢我可爱的样子。大只的我也很可爱的，要摸猫耳吗？”
在几道攻击落下来前，翎逆又退回去。
翎逆直起身，笑容收敛下去，重新变得冷酷，他道：“许同学，接下来的请你来说。”
许落日颔首，来到最中间的位置。
翎逆顺势坐到许落日的位置，挨着卫澄，手臂也贴上来，膝盖也要碰着。
卫澄却没有看他，而是抱紧手臂，连腿也避开。
游戏依然保留游戏线索，不过这种由诡怪、管理局双方力量对抗抵消形成的游戏，线索会受到双方力量的干扰。但管理局一方，完全可以凭借预言能力，判断出是什么颜色的线索。
卫澄依靠氪金的方式抽到线索，交给许落日他们判断，不需要等到使用完线索之后，才知道这到底是红黑白三种线索的哪种。
游戏相关的事，卫澄要做的事，都说清楚了。
一开始卫澄只是听，后来把魔镜召来用来记录。事情都说完了，卫澄在心底盘了一遍，总觉得他忘掉什么。
他抬眸，倏然看到宗无咎。卫澄顿了一下，他想起来了。
宗无咎刚好也在看他，或者说，宗无咎其实一直在等他看过来。
宗无咎懒洋洋勾唇，笑了下：“小祖宗，总算想起来看我了。”
卫澄知道宗无咎为什么这么说，他们之间维系关系的，是交易和契约，用利益关联起来。
宗无咎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提起来。
卫澄接下这句话：“嗯，想起来了。”
他看着宗无咎，认真问道：“你要接受诡怪给你的神格吗？”
宗无咎和墨卿不同，在卫澄看到的小说插画，墨卿一直在诡怪方，和陆醒刃他们对立。而宗无咎，则是从诡怪手中拿走神格。
曾经在失落之地，病毒01问过宗无咎这件事，宗无咎给出否定的回答。
但现在呢？
他和宗无咎接触，宗无咎抱了他很久，还用时停异能，宗无咎的伤……是不是已经好了？
那他为了神格，为了追求利益，是完全可能在关键时刻反水的。
宗无咎和陆醒刃、钟邀月这样的正方主角不一样，他本就是中立阵营。就像是刚才翎逆过来问他，看起来是开玩笑，但卫澄隐约有感觉，他要是点头了，翎逆是会这样做的，因为他们本就是不同的。
他在询问之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宗无咎银灰的眼眸，深深看向他。他眼眸中的漠然审视，原本宛若灰色的雾气，让他那双含笑的眼眸，看得并不真切，如雾里看花。
而此时，银灰的眼眸却很清晰，丝毫雾气也没有。
卫澄坐在沙发上，他和宗无咎隔着茶几。
宗无咎的注视，莫名让卫澄有些想要移开视线。然而卫澄却发现，他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看着宗无咎，看他起身，朝他走过来。
时间停滞，宗无咎走过来，弯下身低声：“我的伤好了，你担心交易作废，我和诡怪交易。不过……”
宗无咎凝视他，凑近了些，在他耳边呢喃：“你和我的关系早超出交易界限了，宝宝没发现吗？”
维持一个超出交易的关系，本就是不应该的。既然如此，卫澄在诡怪的对立面，宗无咎一定会在他这边的。
宗无咎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不会和诡怪交易获取神格，卫澄完全可以放下心。
他弯下身的时候，脖颈上的灰晶吊坠，随着他倾身掉下，刚好出现在卫澄眼前。
卫澄微微睁大眼，对上宗无咎含笑的眼眸。
是什么时候超出的？
好像是不声不响之间。
可能是他虚弱期，去吸宗无咎的气运、精气和异能，可能是一次次过来救他，然后他欠了宗无咎很多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