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年却忽然低下声:“可以温柔一点吗?”
狱卒一愣,紧跟着狂喜,木棍也不拿了,呼吸发沉地往前走了两步:“这么快就想开了?”
“是......”洛斯年抹泪,哽咽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伶奴,唯一能够用于自保的本事,就只有......”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哭腔,小勾子似的勾在狱卒心上。
伶奴用于自保的,还能是什么?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挑逗似的追问:“只有什么?”
洛斯年红了脸。
因为羞耻,他别过头,以狱卒的角度,足以看见他雪白修长的脖颈,以及小片肩颈的线条。
狱卒血脉賁张,呼吸都急促了,直接扑了上去。
尽管早有准备,洛斯年还是变了脸色,在极度的忍耐下才没有做出反抗。
狱卒急色地去扯他的衣服,嘴唇贴了上来。
洛斯年恶心得想吐,竭力忍耐着,右手手掌从对方胸口滑到腰间。
有金属的触感。
是钥匙。
洛斯年呼吸急促了一点。
狱卒以为他是起了反应,更加激动,骂了一句,抬手就去扯洛斯年的裤子。
下一秒,后颈传来疼痛。
他愣了几秒,后知后觉地伸手去摸。
昏暗灯光中,他手上像是涂满了漆黑的石油,散发血腥味。
狱卒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什么甜美的享受,而是死亡的邀请。
但已经来不及了。
电光火石间,洛斯年用撕碎的上衣勒住他,末端死死绞在一起,令他没有逃亡的机会。
渐渐的,狱卒没有反应了。
洛斯年伸手去摸,对方仍有呼吸和心跳,大概是布条阻断了血液供应,让其短暂陷入昏厥,死物一样趴在他身上。
洛斯年一把将他推开,捡起地上染血的钥匙。
就在此时,走廊尽头传来开门的声音。
洛斯年一惊,他没料到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进来!
他看着地上的狱卒,恐慌之中,一把抓起旁边的木棍,躲进角落。
然而门口的人并没有进来,只是大喊:“着火了!老吴,快点跑!”
洛斯年愣了愣。
门口的人没得到回应,气得大骂:“色字头上一把刀,还顾着快活呢?你不走,我可走了!”
听了这话,洛斯年胸口一阵起伏。
他这才知道,原来狱卒今天是早有预谋,门外甚至有人在替他望风。
洛斯年气极了,抬脚重重踹了狱卒一脚,狱卒闷哼一声,洛斯年没想到他会出声,吓了一跳。
刚才紧急状况下,他还下得了手,现在脱离困境,再想补刀,就没胆子了。
洛斯年抓紧钥匙,拔腿就跑。
看似没有尽头的牢房,居然比想象中短,很快到了门口。
洛斯年用钥匙开了门,刺眼的光芒从门缝窜进来。
太久没有接触光线,洛斯年被刺得眯眼,生理性的泪水溢出来。
但很快,他发现不对劲。
这光线反复跳动,和太阳光并不相同。
“失火了,失火了!”
远处有人在大喊。
睁开眼的一瞬间,洛斯年瞳孔紧缩。
火,到处都是火。
无数人在奔逃,又有无数人捧着木盆试图救火,警笛声响彻天际,浓郁的黑烟随风卷来,仅仅是呛咳的瞬间,大火就又逼近了一点。
明明离这里还有距离,洛斯年却已经感到灼热的温度。
就在这个时候,他居然在人群里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萧沉一身黑灰,满身狼狈地跑来。
不同于往常的沉静,他满脸慌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洛斯年心头猛然一跳,不敢再停留,转头就跑。
“年年——”身后萧沉在喊他。
洛斯年惊慌不已,边跑边回头,发现萧沉在追他,当下更慌了,想也不想地就往燃烧的建筑物里跑。
“不要!”萧沉嗓音里带着明显的失措,喊得太急,甚至破了音,“年年回来!”
洛斯年哪里敢回头。
四处都是燃烧的火焰,不停有燃烧的木棍往下掉,洛斯年倒霉,被其中一个砸到后背,烫得当即尖叫。
但他顾不上这些了,埋头往前跑。
他从小生活在顾家,对所有建筑物的排布了然于心,而且火势还没有很大,只要穿过这个屋子,就可以到达后门。
熊熊火焰灼烫着他的全身,像在张牙舞爪地恐吓,试图将他逼退。
这一瞬,洛斯年居然没有任何恐惧。
跑跑跑,他要活着活着活着!
皮肤被烧灼,衣物被扯烂,滚滚浓烟刺激胸腔,他一点也不在乎,只顾着往前跑。
终于,后门就在面前。
洛斯年喘息着,重重咳了两声,就要迈出脚。
身后再一次传来萧沉的声音:“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