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摊的中年大叔似乎认识五条悟，开口便是很熟稔地打招呼，“哟，小伙子你又来了，这次还是出差吗？”
五条悟牵着桃山枝上前，熟练地要了一份大份的黄油土豆，有些得意地道：“不是哦~这次我是来度蜜月的！”
他语气十分开心，感染到了正在烤土豆的大叔，“诶真的吗？那真是恭喜啦！像你这样帅气的小伙子，夫人一定也十分漂亮吧？今天没有一起来吗？”
桃山枝及时在五条悟想要说什么之前，扯住他的衣袖，摇头。
五条悟有点不满，但还是乖乖放弃之前的说辞，换了套说法，“有来哦~”
他没有具体解释，也不否认桃山枝的存在，只是含糊地带过。
大叔没有注意到，只是在装土豆的时候，多放了些，几乎溢出包装盒，还给五条悟淋上超多的黄油，“祝你新婚快乐~”
这句话让本来有点闹小脾气的五条悟又开心起来，他付完钱，带着桃山枝离开，嘴里还念念有词，“大叔人真不错，有眼光！下次我还来。”
桃山枝知道他估计还是有点在意她刚刚的行为，没有辩解，只凑到他的跟前抱着他手臂撒娇，“悟，你喂我~”
“嗨嗨嗨。”五条悟一脸‘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唇角弧度重新上扬，“真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坏枝酱。”
吐槽归吐槽，他仔细地将土豆吹凉后喂进桃山枝嘴里，看着她腮帮子一鼓一鼓，跟仓鼠一样小口小口咀嚼吞下，心尖微微一动。
真可爱。
好吧，那就原谅她吧。
五条悟把自己劝慰好。
桃山枝尝了两颗便觉得有点腻了，艰难咽下最后一口，便拒绝再尝。
好吃是好吃，但怎么说呢？
只能说不愧是大甜党五条悟爱吃的，对于她这个咸党，吃多了确实有点发腻。
最后所有的土豆都进了五条悟的肚子。
两人一路在小吃街逛着，等走出来后，皆没有胃口再吃晚饭。
桃山枝抬起手臂，正想让五条悟背她，看到隔壁书店，动作一顿，视线在书架上停留良久，不由自主改变路线，直愣愣走过去。
“枝酱？”
五条悟连忙拉住她手臂，跟着看过去，眉头轻轻皱起。
第47章 北海道初雪
桃山枝回过神，扯住五条悟的袖子，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她在犹豫。
犹豫——是否能将这件事告诉五条悟。
她第一反应居然是害怕，害怕告诉五条悟，会发生其他不好的事情。
光是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漫画中角色，就变成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不确定这里是什么样的存在，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
五条悟那么聪明，要是从她的经历，联想到自身，会发生什么？
桃山枝心乱如麻。
“枝酱。”五条悟看出她的慌乱，将人一把抱起，像是抱小孩那样，托着臀坐在自己的手臂上，这姿势对他来说很轻松，也更容易表达亲昵和安抚。
桃山枝勾住他脖颈，依恋地将脑袋靠过去贴了贴。
他拍拍桃山枝的背，“别怕，没有关系，一切都交给我。”
蓦地，桃山枝混乱的思绪平复下来。
她抬起头，用脸颊蹭了下他下颌，闷声道：“我看见了一本漫画书。”
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她顿了下，深吸一口气才接着道：“上面的人物，我认识……在我的世界。出事前，我在那本书里——”
“看见了自己。”
“然后身体开始发生异常。先是存在感降低，再后来不过短短几天，所有人都看不见我。”
这些事情其实没过去多久，仅一个多礼拜，所有的细节她都记得一清二楚，深刻到午夜时分循环在脑内播放。
这太可怕了。
一遍又一遍回顾着自己与这个世界联系逐渐消失的过程，没有人能忍受得了。
桃山枝也不例外。
哪怕她曾经厌恶人群，讨厌聚集，讨厌注视，可……
在这里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找到了归属，找到了认同，也找到了——
爱人。
太残忍了。
桃山枝忍不住想，她真是不受神明眷顾的孩子。从小到大，所有想要留下的一切都会离她而去。当失去变得理所当然，她更不愿意建立新的联系。
现在要再经历一遍这苦楚，一颗心被生剜一般痛。
她不自觉收紧手臂，往五条悟怀里埋得更深了些。
如果能替换，什么都好，就算是让她以这样的方式一直活下去也没有关系，其他人看不见她也没事，反正她已经习惯孤独。
唯独眼前的人，她不想失去。
察觉到她难言的情绪，五条悟侧头在她脸颊亲了亲，“乖孩子，你做得很棒，剩下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