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板的屏幕大,让她的操作更加方便,她盯着陈弋的对话框思考时,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她放弃挣扎,直接按下语音通话。
拜托了,就再找陈弋一次,大不了以后任他处置。
/
陈弋固定一个月见三次心理医生。
不是被迫,而是他自己迫切地想要自己好起来。于是原本无法靠近电梯等密闭空间的他,可以坐一些透明观光电梯。
他强迫自己去练习,从最初的浑身冒冷汗,甚至休克,到后来逐渐适应。起码不会在许多人面前失态。
哪怕是心理医生都说不要太过激,他也想要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心理医生说他真的是很积极的病人。
是从未见过的。
可最近,陈弋却遇到了难题,导致他见心理医生的频率变高。
但他不便在深夜去叨扰自己的咨询师,只好去找了顾旭。
顾旭是他的前心理医生。
原本,负责陈弋的是一名心理学教授,教授退休之后,他引荐了自己的学生顾旭来负责陈弋的心理健康,可陈弋丝毫未见好转,顾旭只好又介绍了自己的同事,作为陈弋的新心理医生。
陈弋从美国回来后,与顾旭再次见面,两人的关系也愈发熟悉起来。
可这似乎,也并不意味着顾旭可以容忍陈弋在深夜来诉说心事。
顾旭看向钟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
“我说,你就直接和人家告白算了。”就别折磨他了。
陈弋坐在皮质沙发上,转着手里的玻璃杯,敲打着发出规律的声响,他微抿着唇,声音沙哑,“她是我的下属。”
他不能自私到让她有困扰。
“那怎么了?”顾旭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温氏集团的继承人么,怕什么。”
陈弋剜他一眼,“这不是我想要的。”
“好好好,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躲着我。”陈弋仰头,手指捏在太阳穴,叹息声与一旁的线香烟雾一同消弭在空气,“我是不是真的没有与人相处的能力,总是会搞砸。”
“你和我相处的不是挺好的么,别气馁。”
“如果不是心里有问题,咱们俩应该不会认识,而且我之前给的钱也不少。”
被他噎住,顾旭翻了个白眼,“你要这样说的话,我这个朋友心可就碎了啊。”
“顾旭。”陈弋看向他,眼底略带疲意。
“会不会是因为你之前从未被需要过,才会产生这种不安定感,怕她有一天问题解决了,不再需要你了?”顾旭收起插科打诨的意图,直视陈弋的眼睛,“她是不是重要到,让你舍不得她离开。”
陈弋从未被需要过,所有人都在驱赶他。
“可能是某种趋光性。”他忍不住苦笑,想到徐向迩坐在工位将头发揉乱的模样,神情也跟着柔和起来,“我没有遇到过参照物。”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话,你就不能再以之前的目的去靠近她,她可能会误解,如果最后知道你其实是在假借其他的借口去接近她,或许会失望的。”
“我知道,但她不会喜欢我。”陈弋摸着手表边缘,无意识地画着
圈,“现在我只想在仅剩的时间里,多和她见见面。”
“也行,但别是上班。”
“……上班很令人讨厌吗,她也很讨厌上班。”陈弋常年眼里只有上班的人,无法理解他们这种人。
顾旭作为社畜也不明白这位的想法,抓抓头发看向时钟,他还约了女朋友打游戏呢。“上班就是为了挣钱,剩下的时间才是生活,她不是带你感受过了么。”
“嗯。”陈弋刮了刮眉骨,下意识笑了下。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嗡嗡作响,他打开看了一眼,是徐向迩微信通话。
他猛地站起身,拧起眉头看向时钟,接通电话,声音也柔和下来,“怎么了?”
“陈总,我家外面有人,可我变成河狸了,不能报警,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
“马上到,你进卧室锁好门。”
“我得走了。”陈弋捞起外套和车钥匙,转身离开。
顾旭朝着门的方向喊,“你注意安全。”
/
徐向迩躲在卧室的被子里,拿着平板盯着陈弋的对话框。
过去半小时后,他终于发来消息。
「我到门口了,等我把他送上楼,你打电话叫开锁的人来,钥匙断了,你在里面打不开的。」
她的心稳定下来,开始寻找之前保存的开锁号码。
过了十分钟后,门锁被打开,徐向迩隔着门和开锁匠道谢。
开锁匠应声后,和陈弋说,“下次可得早点回家,万一真进去了,女朋友自己在家得多危险啊。现在开锁的技术可太高了,要是有心分分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