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要开始否定她的情绪。
徐向迩很清楚自己现在情绪不稳,可她实在不愿忍耐。
“好,聊是吧。”陈弋垂眸看她,她倔强的眼神丝毫不服输,他轻笑出声,“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出现什么事,如果他真把你怎么样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会把他暴打一顿,然后曝光他啊。”她指着蒋柔的方向,深呼吸,“我又不是傻逼,蒋柔还在呢。”
陈弋无奈地仰起头,听着华丽的吊灯,叹息一声,“好,你考虑周全,那你就没有一个瞬间考虑过把事情告诉我?”
“没有。”她别开脸,“我还不至于傻到把事情告诉另外一个男人,抑或是我的上司。”
陈弋沉默片刻,低头将外套脱下,双手绕到她徐向迩的身后,他拽着衣服将她拉到身前,冷寂的雪松气息将她包裹。
距离太近,仅余几寸距离就能碰到对方的鼻尖。
徐向迩吓了一跳,想躲避那湿热的气息,下意识推开陈弋的手臂,可却无处可逃,手撑在他的胸膛不停挣扎,弄得头发乱糟糟的,狼狈不堪,她顿时歇气,不动弹了。
陈弋这才动作缓慢地将外套系在她的腰间。
“所以,你觉得这样客观存在的力量差距,他会拿你没办法?”他后退半步,将自己略颤抖的手收至腰后,“徐向迩,你可以不信任我,也可以指责我的性别,我确实无法做到像你这样为同事挺身而出,我只是……我只是会担心你,你是我的下属,周慧也是,我知道了,就不会袖手旁观。”
陈弋垂着眼眸,声音低到尘埃里,“你是不是对我的印象有些差到……有些不公平。”
下属而已啊。
徐向迩的重点跑到并不画波浪线的平常语句上。
管道里有水流淌而过,雾气升腾,遮住两人的小腿。
她喝过酒的脑袋无比昏沉,眨了眨眼睛,像看一团看不清晰的迷雾。
怎么会和上司争吵这种事。
徐向迩从未如此想要变成河狸过。
下秒,她感受到身体骤然缩小。
陈弋立即单膝跪地,将她从雾气里捞出来,他的外套也跟随着消失,没有遮挡物可以掩盖这只小河狸。
河狸在他怀里挣扎,爪子和脚蹼胡乱扑腾,“放开我……”
他冷笑道:“不需要我了?早知道现在,我当时就应该把你这只忘恩负义的小河狸给拎出去,让大家都看到。”
徐向迩没说话,懒得理他这种发泄且毫无营养的话语。
要不是当初被无意撞到,他才不会是求助的第一人选,无论是哪一件事情。
假山后的蒋柔无法再继续“作壁上观”,冲出来用外套直接盖住徐向迩,对着陈弋尴尬一笑,“哈哈哈,那个陈总,你们俩别再吵了,都冷静冷静哈,我先带我们尔尔回家了。”
说完,从他的怀里捞起河狸,猛地就跑走了。
怀里的徐向迩翻了个白眼,“柔柔,你看戏是真的不顾我的死活,都吵成那样了,你都不出来劝劝。”
“没事,我看你们俩这是戏剧发展的必然阶段,没关系的。”
“什么必然阶段?”
“傲慢与偏见的初次探讨,怎么说呢,就是关系可能会更近……”
两人东躲西躲,一路跑到酒店门口,蒋柔还未站稳打车,就有一辆车出现在眼前。
河狸扒开衣服,看了一眼。
与刚从驾驶座下来的陈弋四目相对,他走过
来,打开副驾的门,示意蒋柔上车。
“很晚了,我没喝酒,我送你们回去。”
蒋柔下意识看向怀里的河狸
徐向迩别扭开口,“不用,我们打车回去。”
“徐向迩,我需要送你回去——”陈弋上前半步,平静开口,“这么晚了,还这么远,你不心疼打车费了?”
她的爪子捏紧衣服,钻进去不理人了。
蒋柔了解自己的闺蜜,知道她这是默认同意,于是立马坐进车里,“麻烦了!陈总。”
也就她乐呵地看戏。
当晚,徐向迩匿名将与李总聊天记录和视频发送给他的老婆。
她其实根本不愿将事情闹大,她需要这份工作。
但她想让周慧能够不再担忧。
于是徐向迩四处打探过消息,或许得益于自己的父亲是刑警的缘故,她总有意想不到的办法。得知李总与妻子正准备打离婚官司,两人要争夺女儿的抚养权的事情后,她才有了这样的计划。
希望能奏效。
让变态再忙些,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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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迩在地球生活的25年里,唯一确信的定律是,祸不单行。
不幸的事不会因为她的疲惫不堪而消失。
徐向迩需要尽快换一间房子住。
部分原因是楼上那位失恋且酒精上瘾的租户。他最近太过反常,从阳台飘落的内裤落在她的阳台上;半夜还总是传来酒瓶落地的刺耳破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