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华西有什么跟路有关的专业?”
“路?什么意思?”
徐郁青转转眼珠,“想致富先修路懂不懂。”
“修路?你?”
“你别管,你就说有没有。”
“我哥有个朋友是公路管理的,是这种?”
于是她的第一志愿就这么草率的定了下来。
华西工学院,公路管理专业,服从分配。
完美。
墨水干得慢,徐郁青举着纸正吹着。
“徐郁青同学?”门口一道声音传来,桌子前的两个人闻声回头。
徐郁青把表递给李执,“吹。”起身笑着问了声“老师好”。
“真是你啊,你这段时间去哪了?你家里人来了好几趟!”
徐郁青立马神情哀伤,“我爸给我托梦让我离开这,我也没办法啊。”
老师震惊地张大了嘴,片刻又悄声说:“你爹的事你听说了吗?”
生怕被什么东西听见似的。
徐郁青回头跟李执对视了一眼,“没有啊,他怎么了?”
“我也是听村里人说的,就是你不见了的那天。”
“你三叔差点让你爹吓个半死。”
徐郁青:“嗯?”
“听说是他进去给你爹守灵,一开门,就看见你爹穿着一身白衣躺在地上,脸是黑的!”
“你三叔当场就吓晕了过去,神神叨叨了好几天,家里又是烧纸又是驱邪的才好起来。”
“后来他跟你二叔吵了一架,当天晚上你爹又跟在他身后,可怕得很!”
确实可怕。
徐郁青咬着下嘴唇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第19章 陷阱赢过输过没怕过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徐郁青非常理解。
等这一套人鬼情未了说完,眼前这位老师才想起来自己为人师表的体面,咳了两声往上推了推眼镜。
“你……”他话是对着徐郁青,却向后瞥了一眼李执,“你今天回来是填报考登记表的吧?”
“是,已经填完了。”徐郁青微微笑着,态度良好。
此话一出老师反倒不乐意了。“填完了?你从哪找的?!”说着他一把推开徐郁青快步走向办公桌。
李执就靠坐在桌面上,登记表正捏在他手里。
“你这成什么样子!下、下来。”
“就是。”徐郁青见李执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一时也判断不出他在想什么,只好上手拉他衣袖,“老师的桌子怎么能随便坐,下来坐椅子上。”
李执顺着她手牵引的力道和方向没骨头似的滑到了椅子上,木质椅子带着靠背,坐垫是毛线织的。
他把后脖颈舒适的卡在椅背上方。
像老大爷晒太阳。
但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无疑是对老师的挑衅。
“徐郁青,你带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学校是想干什么?!”果然老师被气得直瞪眼。
“老师你这是什么话。”,徐郁青故作不解地看着他,“桌子坐不得,椅子也这么小气。”
话她当然会向着李执说。虽然她没有太多尊师重道的道德感,但李执的行为徐郁青属实有点没看懂。
松开袖子时,她默不作声地捏了一下李执的手腕。
发生什么事了?
李执面无表情把登记表拍在桌子上,毫无准备的徐郁青被震得一激灵。
“不是,怎么突然就要掀桌了。”这几个字随着微弱的气流从她口中飘出来,却颇有一番咬牙切齿的味道。
李执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徐郁青莫名看懂了他眼神里‘你是笨蛋吗’的无奈。
徐郁青:?
只见李执弹了两下眼前的纸张,桌子底下腿伸得更长,“我有一点没想明白,还是老师解释一下吧。”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不上课去哪了?”
闻言徐郁青蓦地回头看——
打湿的裤脚,粘泥的鞋底。
靠!那么多悬疑剧都白看了,居然还没有李执观察得仔细。
“你跟那个见鬼的串通好了啊。”徐郁青神情未改,语气肯定地说。
这老师也不是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眼前两个人年龄加起来也没他大,被揭穿后只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像你们这些老头儿,半截入土了还自视甚高。”她语气里带着丝丝遗憾,手一搭坐在了李执刚坐过的桌面上。
余光里李执正在认真对折她的登记表。
“没教养的东西,你爹就是这么教
你的?”
“我爹?”徐郁青抵着下巴做思考状,“你是说那个喝多了酒把自己淹死的烂酒鬼吗?”
“……”
她笑笑继续说:“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作为亲爹害己,你作为后爹怎么害我呀?徐老三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搭上自己的前途。”
“?”老师眯着眼睛又推推眼镜,“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