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徐郁青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可,是什么呢?
学校门口堆满了围观的学生。
他们一行人的车刚停下,立刻有在学校的警察上前对接。
通讯不便,两拨人马的消息没办法第一时间互通。徐郁青倚在车门前,现代人对于这种朴实又效率低下的工作方式深感烦躁,又无可奈何。
她变不出来电话手机,只能干等着。
好在没有等太久。
“据高枕的同学说,他最近在学校没接触什么新朋友。”警察翻着做笔录的本子,认真地说。
“那以前的人呢?”徐郁青问,“有没有符合我说的那种条件的?”
“暂时没有发现,有几个格外贫穷的学生也已经联系过了,目前都是安全的。”
不应该啊,难道不是学校的?
“那他最近有没有离开学校?他父母那边呢,回没回过家?有没有可能是邻居。”
“父母那边,恐怕还得联系警局的同事来询问。”
徐郁青捏了捏眉心,还要等。
“欸?”此时警察点了点其中一页笔录,“他同宿舍的舍友说,高枕前两天有外出看电影,不知道是几个人一起。”
看电影?“什么电影?”
“他同学不知道,说是上个周末。”
上周末?
徐郁青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猛地拍了一下李执的胳膊,“白雅芹,是白雅芹!”
李执一愣,随后想到:“那天那个宾馆门口?!”
警察反应很快,“你们知道在哪?快上车!”
两辆警车一起出发,李执负责指路,徐郁青独自头疼。
高枕是什么时候和白雅芹有了接触?先前她突然跑来学校找周怀文对峙是否也是受了高枕的挑唆?
但就遇人不淑这么点事,白雅芹真的会听高枕的去自杀?
徐郁青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啊?
车子接连路过几家商店后,徐郁青突然想到,“那个宾馆也就两层楼高,她跳不了吧。”
“那周围还有什么高的建筑吗?”
“电影院。”李执对那块儿熟悉,立刻回答道。
电影院离宾馆不远,只隔了两条街。因为是商业区,他们到达电影院楼下时,周围也聚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又有警察来了哎。”
徐郁青推开车门才发现,楼下已经停了辆警车。因为所属的管辖范围不同,另外一个分局的警察已经提前过来了。
徐郁青:“跳了没有?!”
围观群众:“没呢没呢,在上面站半天了,警察都上去好半天了。”
她松了口气,还好。虽然消息滞后,但好在没耽误事。
两方警察做了个简单的情况说明后,同意徐郁青和李执一起上楼劝说。
一行人风驰电掣之后又马不停蹄吭哧吭哧爬到楼顶。
徐郁青撑着楼梯扶手缓了好一会儿才推开顶楼的铁门。
白雅芹就站在栏杆边上。
这人,一点儿都不恐高呢。
铁门的声音吸引了顶楼所有人的视线,见白雅芹注意到自己,徐郁青笑着跟她挥了挥手。
“你怎么来了?”白雅芹大喊,“你们别过来!”
“那你以为是谁来?”徐郁青不动声色往前挪步,“周怀文,还是高枕?”
白雅芹不接话,只愤恨地看着她。
徐郁青:“高枕是个骗子,你却要听他的在这闹自/杀,蠢不蠢。”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懂什么!”白雅芹眼眶通红,“他骗我什么了?难道周怀文不是喜欢你?!”
“什么?!”不知情的李执瞬间炸了毛。
“……”徐郁青一个头两个大,回身朝他摆了摆手,这事先按下不提行吗。
李执暗骂了两句脏话。
“所以呢?”徐郁青尽量心平气和地跟白雅芹讲话,“你就要为了这么一个渣男,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徐郁青说,“但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他是什么样子的人,你应该庆幸才对啊,如果你真的毫不知情地跟他结婚,耽误的可是你自己的一生。”
“我和他从小就在一起……我们从小就在一起。”
“那又怎么了?你现在才二十多岁,天底下好男人多得是,为什么非要在他一棵树上吊/死。你要是现在死了,你觉得他会伤心吗?他不会,他甚至都不会记得你。”
“……”
“他大学毕业,找到好工作,照样娶妻生子,你呢?你知道从这么高掉下去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白雅芹哭着摇头。
徐郁青和李执在同一个方向慢慢朝她走近,两位警察在另外的方向也正悄无声息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