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气啊。
两位婶婶回来的很快,一进门直奔徐郁青而来。
“郁青啊,你小妹跟你最亲了,就住我家吧。”
“别听她的,你去她家哪有时间学习。跟二婶走,有什么不会的让佳佳教你。”
徐郁青眨眨眼,有人教?
“佳佳这是第三回 还是第四回了吧,她能教郁青什么,嫂子你可别在这讲笑话了。”
“那也比你家那个在家混日子的强!”
“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儿子就是个废物,工作都找不到!”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徐郁青抬手从中间把两个人往外一推,“说正经的呢,要打出去打。”
话都说不明白,就知道动手,她还没弄清楚来龙去脉呢。
然而谁也没有想听徐郁青说话的意思,叫骂着往前冲。
徐郁青暗骂:傻逼吗你们。
舌尖顶了下腮,正想给两个人暴力分开,从后方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往后扯。
徐郁青没防备,踉跄着退了两步,李执已经站在了她身前。
再往前看,李想站在李执身前,正在劝架。
好诡异
的场景。
片刻后两个人才像斗鸡似的呲牙咧嘴的分开。
三婶翻着白眼捋了捋头发,“反正不管你说什么,徐郁青今天必须跟我走。”
“郁青已经十八了,她想去谁家就去谁家。”
“郁青,你说!”
众人都回头看徐郁青。
半晌,徐郁青笑了下,抱起胳膊靠在桌边上:“两位婶婶,你们有事瞒着我吧。”
二婶、三婶互相对视了一眼,齐声说:“怎么会呢!”
*
棺材当然是没有的,谁也不想多出这额外的钱。
只一个小小的方盒子摆在徐郁青刚倚过的桌子上。
遗像也洗了一张,靠在骨灰盒前摆好。
徐郁青看了一会儿,实在酝酿不出来什么悲伤情绪,转头对着身边的二叔说:“什么时候埋?”
“明天下午。”
徐郁青:“今天不行吗?”
“当然不行。”
三叔也说:“这不合规矩。”
你俩的老婆差点大闹灵堂就合规矩了,无知刁民。
“那今天干嘛?”徐郁青问。
“就,先坐着吧,饿了让你二婶去做饭。”
徐郁青可不吃没头没尾的饭,她今天想知道的事绝没有拖到明天的道理。
她环视了一圈屋里的老老少少,趁人不备,扑通倒在了地上。
徐郁青生怕李执再接她一次,影响节目效果。
倒地的瞬间她用力撞了一下桌子腿,遗像受到外力,正面朝下咣当磕在了桌面上。
众人都受惊不小。
“徐郁青?怎么又晕了。”李执连忙扯着她的胳膊把人架到椅子上。
李想:“这是怎么了?”
一片手忙脚乱的嘈杂声里,轻声细语的问句在徐郁青耳朵里就显得格外清晰,是三婶说,“这孩子别是有什么病吧,不太好养啊。”
徐郁青磨了下后槽牙,我有多不好养,你马上就知道了。
她四肢猛地抽动了几下,左手好巧不巧打在桌子边上,靠!
好疼。
徐郁青脸鼓得像河豚,硬生生忍着疼继续抖,把想来控制住她的手全都一一拍开。
“怎么了这是?”
“这……这……”
“羊癫疯吗?”
“不像吧。”
徐郁青就在混乱里缓缓睁开眼,直勾勾盯着正前方不远处的徐三叔,哑声说:“三兄弟,你来了啊。”
紧接着观赏到了一张张惊恐无比的脸。
三叔张了几次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大哥?!”
“她咋了,别吓我啊。”三婶哆哆嗦嗦地说。
李执与众不同,站在徐郁青身边满脸好奇,趁她盯着三婶的空隙,伸手捏了捏徐郁青的胳膊,“嘿”了一声。
徐郁青:……你傻逼吧。
李想制止他,“你别毛手毛脚的。”
徐郁青仿佛刚认识自己的四肢般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站起来,胳膊伸得笔直,手掌自然下垂,在阵阵倒抽气的声音里。
唰地抬起一根中指,僵硬的停在半空。
胳膊颤动带着手指平移,扫过的大人皆是惊惧,小孩则吓得吱哇叫。
“都来了啊。”她说。
“大、大哥你。”
都这样了还能镇静的喊大哥,三叔胆子还是大啊,徐郁青忽然咧开嘴笑了一下。
“娘呀!”三婶掉头往外跑,被三叔一把逮住了。
徐郁青咧着的嘴没合上,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都空着手来的。”
二婶猛猛锤了两下二叔的胳膊,二叔:“大哥,我,我买了捆纸。”
“哥,我买的幡。幡儿。”三叔指着门口急忙说。
徐郁青放下胳膊,亦步亦趋往前走,“怎么没看到郁青,考上大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