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晕不干活这种事她常干,驾轻就熟。
不过这次没有意料之中的轻微痛感,她落到了一寸温热之地,有人用怀抱接住了她。
“哎?没事吧?”
是谁?
徐郁青任由脑袋不受力地任意晃动,眼睛微睁开了条缝,看清了环住她的这具身体的拥有者。靠!怎么是李执。
……他怎么来了?
“怎么了,是不是伤心过度没吃东西啊。”徐郁青现在知道这道温柔的声线属于李执的母亲。
就是说,怎么都来了啊。
“哎呀怪我,我把郁青吃饭的事忘了,我去煮点稀饭。”刘婶儿蹬蹬蹬往灶台跑。
“李执,你找个不碍事的地方扶妹妹坐下。”
“哦。”李执握着她胳膊的左手晃了晃,“醒醒,能走吗?”
徐郁青没有反抗老头大闹灵堂的想法。
能走就得起来磕头,答案当然是不能。
李执见她没反应,二话没说打横抱了起来,徐郁青心里骂了声。
只听他说:“放床上?”
“啧。”他母亲显然也不太赞同,“那像什么样子。你找个椅子坐妹妹旁边,让她靠一下,估计一会儿就醒了。”
李执应下不多会儿就找好了地方,一条胳膊揽在徐郁青后背,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手攥成拳搭在她胳膊上。
徐郁青对这个安排不太满意。但她困得睁不开眼,想着趁机眯一会儿也好。
各人有各人的活计,她一点也不想参与。
也就过了十分钟,刘婶儿煮的粥被李执接过来放在一边,徐郁青闻着有点饿了。
正想着要不要‘悠悠转醒’,门外呼啦啦哭着进来一波人。
“我的大哥呀,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呜呜呜大伯。”
“哥呀!”
徐郁青:?
她正考虑着怎么抬头不突兀,这个角度睁眼只能看见来人的腿。
打瞌睡刚巧有人递枕头,李执也好奇似的,揽着她转了下身体,徐郁青刚好看得清。
嚯!好多人啊。
四个中年男女带着一串孩子,哭的是两个女人和孩子。
徐郁青眯着眼,灵幡三叔吗?
“来,孩子都过来带个白布。”刘婶儿张罗着。
“快去。”前头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拍了拍孩子说。
收放自如啊,徐郁青很是佩服。
“郁青?咋了
这是?你是谁?”终于有人的视线落在她和李执身上,徐郁青稳稳闭上了眼睛。
李执清清嗓子:“她撑不住晕倒了,我是……她朋友,你是?”
“她二叔。”
“这是她三叔。”
闻言徐郁青心里有了点谱,按站位亲疏分清了二叔、三叔两家人。
就是他们说话的语调听起来,好像不怎么难过呢。
听着后续没什么人进来,况且再不吃粥都要凉透了,徐郁青才缓缓睁开眼。
四位亲戚坐在她正对面。
“郁青?你醒了。”三婶眼尖,第一个看见。
李执听见她的话低头看,“醒了?还有哪不舒服?”
徐郁青侧头扫了他一眼说没事,从李执肩膀上抬起头,叫了一声叔叔婶婶。
李执顺势放开了手。
“你这孩子也是可怜,等你爹的后事弄完了,就跟三叔回去住吧。”
没等徐郁青说话,李执把粥放在她手里,“你先喝点,别再晕了。”
救星啊。
徐郁青顾不上别的先端起来喝了两口。
“哪用麻烦你啊老三,让郁青住我家,正好跟佳佳一块考大学。”说话的是二叔。
三婶阴阳怪气地说:“二哥,佳佳哪能考得上啊,还是别耽误郁青的时间了吧,住我家正好。”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就佳佳考不上,她考不上你家那几个更没戏。”二婶也当仁不让。
徐郁青眨巴眨巴眼,这又是哪一出?
“你俩要闹出去闹,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里间坐着的老头用拐棍敲了两下地面说。
想是在村里有些地位,两位婶婶互相翻了个白眼噤了声。
“等葬了大哥,郁青想住哪就住哪,反正我这个二叔肯定不会亏待她。”
“二哥,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家会亏待她似的,都是亲叔叔。”三婶是个上话快的。
“郁青你说,你想去哪住。”二婶对着她说。
徐郁青来回看了两圈这些人,假装思量片刻,“我自己住就行了。”
“那可不行!”四个人异口同声道。
?
什么情况?徐郁青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了点,人得送出去火化。趁着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她一把抓住了路过的刘婶儿。
目前也就这个人还有点靠谱。
“婶儿,这下葬的钱谁出。”徐郁青问道。
“你还不知道呢?”刘婶儿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