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用来敷眼睛的冰袋贴上了滚烫发热的额头。
世界上像她这样无需使用药物就能被燃烧的欲望控制的女孩子很少了吧。
别人都是在实践的过程中推攘着说“不要”,只有她在对着黎骥程高大魁梧的体型幻想。
今天得知自己的荒唐瘾症早就被黎骥程发现后,她陷入了极度羞耻的惶恐。
她真的好怕他把她的癖好当成需要治疗的疾病,或者是一种骚扰。
她不是管不住自己,是壓根没有管过。
她一个人独自生活的时候一直把自己当成男孩子在养,没有特地在这方面有意识地克制。
这几天她为了跟黎骥程较劲确实做得太过分,以至于被黎骥程罚的时候她不假思索地认了。
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像是在一帧帧倒带。
实在是非常难为情。
尤其是挨打崩溃时哭喊出来的那句“不要没有下次”。
估计是未来的几十年里偶然想起,都会想要在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人怎么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她没脸活了。
就在她捧着重新涨红的脸颊感到无地自容时,柜门的缝隙被骤然拉大,犹如将屏障打破。
明珠顿时被柜外人的闯入吓得魂飞魄散。
要不是一个姿势保持得太久,把腿壓麻了,她差点跳起来。
待她看清柜外人的面孔,内心的慌乱便被搅散,逐渐安定了下来。
黎骥程精致的五官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挑不出缺陷,英俊的外表和卓越的骨相總是令她想入非非。
她抬着眼皮和他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黎骥程低声问她:“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敢动?”
他把郝佑临锁在阳台拖住,就是为了给她趁机溜走创造条件。
没想到她今天一反常态的没了往日的机灵,竟不知道适时开溜。
郝佑临喝了酒以后话很密,拉着他谈天说地。
酒店附赠的茶包选用的虽不是高档的名茶,但口感不错,将郝佑临硬控了下来,估计没半个小时不能走。
泡茶,一桶矿泉水显然不够喝,他便借着找服务员要水的机会以此为幌子出来看看,确认一下她成功溜走没。
谁知她还在。
明珠总不能说她是因为喜欢呆在柜子里幻想被他强制爱。
本来自己就因为纵欲舞到他面前,贴脸开大,被他给制裁了。
这会儿实话实说不是纯纯活腻了吗?
她支吾了一下,灵光一现,编了个像样的理由:“我想吃桌上的东西……”
言下之意就是她人倒是能跑掉,但桌上的饭菜带不出去。
她也没说假话。
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黎骥程貌似被她这副馋样逗笑,唇角罕见地扬起了难压的弧度,板了一天的脸上总算是浮现了久违的笑容。
明珠被他俊朗的笑容晃了眼,不禁失神。
他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郝佑临老老实实待在阳台上,不会突然出来,扭过头来直接拉开了柜门说:“你回去吧,我叫服务员过来给你送到房间去。”
明珠试图越过他高大的身形朝阳台上看。
未果。
他离她太近,将她的视线遮挡得密不透光,她什么也看
不到,只能看到他的两条长腿和他腿间的大裆……
她尝试着起身,因双腿麻木而失败,无助地抬头望着他小声说:“扶我一下。”
黎骥程牵过她的手,让她自己把他当扶手撑。
明珠自己使力了,却一屁股坐了回去,扯到身后的伤口嘶了一口凉气。
黎骥程见状便倾身弯腰,将两手插到她腋下,一把将她从衣柜里抱出来。
明珠小心翼翼地朝阳台上瞟了一眼,用气音对他说:“我走啦。”
“嗯。”
明珠怕被郝佑临撞见后难堪,連忙拿着黎骥程给她做的冰袋窘迫地踮起脚逃遁。
门锁“咔哒”响了一声,整个房间的门窗都震了震。
郝佑临大声喊:“哎?Mathew?你把我一个人扔这了?”
黎骥程连忙回应:“没有,我到门口看了一下,没看到服务员,现在给前台打电话。”
他一个从不撒谎的人,为了一个爱面子的小女孩破了例。
明珠回去的路上就像是刚和巫婆做过交易的小美人鱼,每走一步,身后狰狞的伤口都扯得她痛不欲生,时刻提醒着她是为什么事被黎骥程教育的。
最后一次,果然记忆深刻。
且回味无穷。
幸运女神终究眷顾了她,她在电梯里没有遇见人。
她独自站在只有她自己的电梯里,借着电梯里反光的金属壁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眼睛。
修长的睫毛上已经没再挂着泪珠,眼里的水雾也散尽了,眼圈微红,但消了肿,看不大出来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