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于明珠这样的孤儿和黎骥程这样的独狼来说,就只是普天同庆的假期罢了。
在
这几天假期里过二人世界,其他的人和事通通不必搭理,每分每秒都是彼此的。
自从明珠的钱全部用来给新車返厂喷漆,现在是近乎身无分文的状态。
她跟黎骥程撒娇:“我钱都花在给車換皮肤上了,你再不回来我过年这几天就得上街讨饭了。你要有做提款机的觉悟哦,毕竟在迪士尼门票才是最便宜的,你可不能把我押在那里抵债。”
黎骥程听出她玩笑的口气,眼里压根没有钱的概念,只关心她前阵子是怎么回事:“車怎么了?”
明珠欲言又止。
因为一言难尽。
保险公司不承認这种意外情况在他们的报损范围内,她跟对方扯了半天皮,未果,只好自認倒霉。
她虽然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大善人,但也没有多少坏心肠。
卖给她車险的是个行業新人,他们经理说赔付可以,叫他自掏腰包。
那个划她车的女人也没了工作,已经够惨了,要是再被行政拘留,外加支付这么大一笔费用,整个人生就彻底毁了。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得这样辛苦是因为她狠不下心,纯属活该。
可她同样认为,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只分来早与来迟。
或许正是因为她在以往的经历里积了天大的德,才会在她惨淡的人生里遇见黎骥程这样光风霁月的一号人。
他就是上天派来弥补她遭逢的苦难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好,像天上掉下的馅饼一样。
她其实很想对他哭诉:我的车被极端的人给我划了。我跟她无冤无仇,她却把骂我的话刻我车上,弄得我开都没法开出去,是叫拖车来把车拖走的,还好我大度不跟她计较。
话到嘴边,她又觉得这样反而显得自己很小气,不想将晦气的事说给他听,平白影响他们两个人的心情。
长大的头一个标志就是不说没有目的的话、不做没有目的的事。
她既不需要黎骥程替她讨回公道,也不希望自己因为处理不当被黎骥程教育,没有必要真的做到和他无话不谈。
于是她只是娇嗔地笑着回:“没事就不能给车換皮肤了嗎?我想就换咯。”
黎骥程没再说什么,转而问:“待会晚上是送你回来,还是去我那里?”
男人说这种话,和“请不请我去你家喝杯水”是一个意思。
黎骥程终究也是男人。
明珠想了想,羞怯地说:“去你那里。”
说完她舔了舔唇。
黎骥程看着她这副像极了小狐狸的狡黠样,会心一笑:“把你的工具和玩具都带上,怎么拿走的怎么给我还回来。”
他话音刚落,她就一溜烟跑走了,还借着他刚拖过的光滑地板玩了一把漂移,然后抱着那个原封未动的大箱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兴高采烈地说:“都在这里了。”
箱子略有点沉,黎骥程接过来掂了掂,就决定替她抱了。
也不知道她抱走的时候究竟使了多大的蛮劲。
热爱果然能激发人的潜力。
想到她之前提过的乌龙,他不动声色地将露在箱子外的工具尖端一一塞了回去,用大手将箱子上的几个洞捂严实了。
明珠穿了漂亮衣服,画了漂亮妆,走起路来直扭腰。
黎骥程叫她好好走路别摔跤。
她说黎骥程不解风情,硬要黎骥程夸她漂亮。
黎骥程等電梯时依言夸她:“宝贝你真是漂亮得像仙女一样。”
明珠不乐意,摁了下行键后扭头冲他说:“你應该说我漂亮的像妖精一样。”
黎骥程不解地挑眉:“妖精?”
明珠叉着腰,一副打算给他上课的模样,中气十足地大声说:“因为妖精会勾人。”
“叮咚——”
提示音响起的同时,電梯门就这么水灵灵地打开了。
一群文质彬彬、客气有礼的男女老少站在電梯里,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明珠登时感到了社死的绝望,悄然躲到了他的身后,低头寻找地缝。
黎骥程觉得她这副样子可爱极了,要不是手里还抱着箱子,肯定想伸手揉她的腦袋。
他镇定自若地问电梯里的人:“是上行还是下行?”
电梯里的某个年轻男人率先反應过来,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说:“我们要上去。”
黎骥程从容地说:“好的,我们要下去。”
等电梯门合上了片刻,开始向上运行,他才将箱子的一角磕在下行键上重新按亮按钮,顺便含着笑意对身旁的人说:“话不能乱说吧?”
明珠懊恼地“嗯”了一声,等电梯门再次打开后,她望见里面没人,才从鸵鸟状态切换为直立行走的模式进了电梯,一直到电梯降到一楼,脸都依然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