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发了一会儿呆,再慢腾腾起来时腿下忽地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明绮挪了挪位置,笔直修长的小腿肚上,不知从哪沾上一块黑色塑料片。
拇指指节大小的電子设备,哪怕是她再没见识,也知晓这种器件的身份是拥有微型錄音甚至錄像的功能。
心情蓦地一沉。
不知这东西还有没有電,又是何时从天而降进入她家里的。
回忆了下她刚刚碰到的位置,应该是掉在沙发缝隙里,又被她的皮肤粘出来的,万幸还好那个角度是个拍摄死角。
明绮不敢拿这小黑块对着脸仔细观察,怕录像依旧进行,庆幸的是在她在家穿着规整,不曾在客厅暴露。
攥紧设备思考了片刻后,明绮只能先把东西封在抽屉里。
左右她的私生活也没有什么,即便大动干戈报警,她也说不出来源,最后可能还是不了了之。
明绮左思右想了下,决定先观察下动静再说。
是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间里,明绮又把这件事仔细复盘了一遍。
她家来的基本只有灿灿和梁奈,而她坚信这两个人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剩下大概还有一种可能——
这东西是她带进家门的。
而若这样讲的话,这些天里,她只有昨天在没脱外衣的情况下在沙发坐了一下。
只是昨天...
她的外套放在综艺的休息室里,能接触到的人说少不少,说多也有限。
不过索性时间相隔近的话,即便是有心之人想要窥探她的隐私,造成的负面影响应当还处在可以挽回的阶段。
就这么怀着忐忑想着想着,她慢慢地陷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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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季晝的车准时等在明绮楼下,而她坐上了车后才发觉,后排空空如也。
明绮赶紧回头跟他确認:“阿姨呢?”
“在后面”,季昼透过倒车镜指了指尾随他们的一辆黑色别克,“曾英喆带着她。”
明明能坐下四人的空间还要分作两辆本就奇怪,季晝不急不忙坦白解释:“申女士主动要求的。”
他扬了下唇角:“给我们点私下相处空间。”
因着这新称呼,明绮还真稍愣了一秒。
沪市有申城的别称。
不过在認识季昼妈妈之前,她现实接触过的人里还真没见到过这个姓氏。
不过这之后,她脑海中对
这个姓氏的印象,又多了一位综艺里的男嘉宾。
一窝蜂冒出来似的。
申严良。
明绮默默在心里想了下这个名字,和节目里隐隐引导的他的家庭背景。
沪市稍微上层一点,她家的圈子经常来往的交际圈里,倒没印象有这号人物。
不过明誉参加的场合有限,不会所有产业里的佼佼者都认识也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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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晶推荐的这位老中医居住在一处私人别苑里。
他们一行人踏足院内,连吹拂而过的微风都是健康的草藥气息。
院内到处是叫不上名字的藥材,混着一些晾晒用的斗笠,正在进行水分沥干的过程。
院落不小,但堆放的药材过多,倒也显得逼仄。
按照药童的指示,明绮和季昼陪着申荷去到了看诊的内间。
老中医拥有精神矍铄的外表面相,年龄粗看约四五十岁,实际或许不止,他以最原始的望闻问切手段详细看了后,给申荷开了几副药方。
诊断结果大体是身体亏空重,需要调养补气,中药辅以食疗舒緩心情。
不算意料之外的结果。
既然一道来了,医生顺便帮季昼和明绮也相看一番。
除去季昼的血气充盈,身体康健,轮到明绮这里,老中医反而多说了几句:“小姑娘身体没什么问题。”
听了这话,明绮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只是他忽而又道:“只是我看你容易在纠缠拉扯中失了果断。”
“有时候可以适当不要想太多,试试勇敢做。”
“……”
从前只是听说过中医能诊断出很多神奇的事情。
没成想还带着点算命的功能。
他们这边结束时,曾英喆早就送申荷先回家了,因着医生的一席话,明绮一路吞吞吐吐的状态持续了好久。
余光停顿在她身上几秒,季昼漫不经心浅笑,“问过你经纪人了?”
“嗯。”
季昼的平静无澜下是万顷波涛,他不动声色地摩挲了下指节:“怎么说?”
明绮眸光转向别处,殊不知她自己实则有许多害羞到暴露心迹的小动作。
明绮:“她说可以。”
话落,一股过电般的感觉席卷季昼全身。
多年梦想成真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无措、茫然,甚至是虚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