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霁低头,形状漂亮的嘴唇掀起点弧度,露出过分的笑:“你身上起火了,妹妹。”
景澄后知后觉继续崩溃:“你知道就好!所以拿着根雪糕上来有什么用啊!快帮我把太阳拿走!”
小腹那烧得越来越烫,简直要把她给融化掉了,
“你觉得家里除了你还有谁爱吃这种高糖高热的食物吗。”她高贵冷艳的哥哥不笑了,面无表情地抓住她,把雪糕粗暴地塞进了她的嘴巴,撑起鼓如仓鼠的面颊弧度,“有没有用,吃下去就知道了。”
……
口腔里又冰又满,不受控制地溢出水来,含也含不住,都怪贺明霁,为什么不给她灭火……意识沉沉坠去时,景澄已经暴躁到满地打滚了,但无济于事——
而贺明霁则相当熟练地握住了她的小腿。
“醒了?”贺明霁的动作不觉一顿。
景澄还有点在状况外,大脑变成了梵高画,画里融化了的月亮太阳泳池阁楼,还有个年纪和她一样的贺明霁。
她渐渐意识到是做梦了,自己还在酒店。
身上盖着薄毯,只是堆叠到了小腹处。腿则光在空气里,畏凉贪暖似的贴着贺明霁的腰。
他换了新的衬衫,领口半敞开,眉眼里都是早晨的神清气爽。
——如果能忽略他脖子上变深的红痕的话。
景澄挣了下,贺明霁敛眸,按住她,声音仍哑:“别乱动,在给你涂药。”
景澄把毯子又往肚子上拽了点。
撞得通红。微肿的肌肤隐隐发烫,随着冰凉的膏体清晰地融化,景澄彻底清醒。
昨天晚上,她和贺明霁又吵又驾,最后自己于大怒之下,让老贺家唯一的道德标兵也勃然了下。
真的全都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和贺明霁浅薄的纽带。
但被她强制成为共犯的同谋神情平静,好似昨夜糕-潮里的没有他,这会儿他还是那个关心妹妹的兄长。
贺明霁垂着眼睛,微抬起手掌,将药细致地推进去、揉开。
景澄压抑着呼吸,脚趾尖却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
贺明霁目光微动,力道还是重吗?他分出无名指,轻揉破开的皮肤边缘:“很快就好。”
景澄又羞又怒,爪子挥了过去,大声:“我可以自己来。”
“你的腰弯着可能会痛。”贺明霁身子往前倾了些,让她不能再乱动。转而声音低淡道,“实习什么时候找的?”
景澄紧抿嘴唇:“三天前。”
“是宜大动科院的实验室?”
“对。”
“实习任务会很重吗?”
“可能。”
景澄分出神来。她参观过陈嘉言的实验室,他带的学生不多,凡事亲力亲为,成果已算斐然。她去实习并不占用院内的名额与补贴,算是陈嘉言校外聘请。
“我知道你的本意是多学习。不过,也没有实习就一定要住在学校附近的道理,你下一年才大三,不用现在就把自己的学业安排得特别满。”
贺明霁语气温和,措辞得体。如果他不是在为事后的清晨收尾就太好了,景澄心想,那她完全可以笑纳这份关心,并且重新考虑一下自己每日的通勤。
贺明霁身上永远有一种沉静的定力,驱使他做她克制的兄长。她忍无可忍,把这种定力扯得七零八碎,夜里的争执犹在耳侧,但早晨它又重新愈合,他身披灿灿的晨光,指节往前进了一寸,景澄回过神,贺明霁如今不在祷告室而是她的身体。
景澄的情绪冷却下来,直白地道:“哥哥,我承认,谁都没法为以后发誓,我是冲动了。但我之前说我会继续当好你的妹妹,是认真的,不是你以为的‘没得到’就‘玩弄’。”
贺明霁的脸刷地白了。很快,他搭着眼睫,嗓音柔和:“抱歉景澄,误会你,让你难过了。”
而景澄有些丧气地想,道歉对她其实真的不重要。
因为道歉是为了弥补,不是一个时光倒流术。它改变不了针锋相对时磨砺破的血肉,也不会把误会结成珍珠。
她咬着牙低声:“搬走和这件事情无关,住学校附近就是方便很多……好了没?”
贺明霁耐心地抽出手,拧开消炎的药膏,重新换上一次性指套:“有两支药。”
他顿了下,“但景澄,我们已经接过吻了。”
景澄气结,瞪他:“那怎么了,要我负责吗?你还主动伸舌头了,扯平!你不会还要说你是第一次吧,哥哥!我也是!你用贞操观来捆绑的话完全是一种人类自由文明的倒退!”
贺明霁眼睫毛颤了下,把话吞了回去。
第二次要熟练不少,他很快结束从一侧抽出纸巾。
景澄正要缩回自己,贺明霁又捉住了她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