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吻景澄的嘴唇、心口、柔韧的小腹,取悦所有轻盈的声响。
景澄压着气声催促:“哥哥,可以了。”
她用濡湿的脸来回拱蹭贺明霁,头低低地靠在对方的颈下,贺明霁捏着她的下颌再度亲吻,含混不清地哄:“乖,再忍会儿。”
贺明霁握住景澄的手,在腕骨上印下亲吻,从这儿亲下去,让她再不能不安定地扭动。
一绺绵长的水色追逐他的指尖。
贺明霁在做菜上既天赋异禀也好学勤恳。
做一道菜是要准备很多的。
彻底的清洁。
必要的保护。
精心料理好食物的每一部分。
确保全都照顾到了,才能进行下一步。
喂饱妹妹就要靠这样认真的精神。
卧室的窗没关严,雨声到此处大了起来,潮湿的水汽氤氲满整座房间。
如同在海上颠簸航行,灵魂摇晃至不分彼此。
景澄叫他名字,叫他“哥哥”,说不清是求助还是寻求更多。
这不成调的话语于贺明霁而言胜过海妖婉转的歌喉,妖异地放大他内心所有呼啸的声音。
他孜孜不倦地回应,海浪将弥天的时刻,贺明霁埋在她的颈侧。
他突如其来地说:“我爱你。”
一霎的浪潮将景澄席卷。
她迷茫地紧攀住贺明霁的后背,贺明霁知道她听都没顾上听,张口,他咬住景澄的耳垂。
“……轻点儿哥哥……”
景澄浅浅地吸着气。
“不对。”贺明霁喉咙哽涩地抱怨,“哥哥不是要这句。”
“我想要——”
贺明霁失笑,动作没停,他腾出手,摁亮了床头郁金香式样的灯。
突如其来的光亮并没有刺激到景澄的眼睛,因为贺明霁同时用手指捂住了她的脸,光线是一点一点透进来的。
清晰感也一点一点更深。
贺明霁挪开手指,景澄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低淡的灯光被体温烫融化了,而贺明霁的眼神少见地情绪浓烈,不含任何伪装,彻底袒露出他隐忍不发的压抑。
景澄的心跳乱了起来:“我……”
这声音被大幅度的开合淹没,于海上了无踪迹。
贺明霁觉得没关系。
他继续说:“我爱你。”
他俊秀的五官都被欲念侵染,嘴巴里说出的话却纯洁至极。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怕她听了就忘,怕她听见也不在乎,怕她又以为是他分不清亲情爱情,最好把这句话写进她的身体,用嘴唇刻下一道又一道结绳计数般的痕迹,好证明自己落子无悔的真心。
漫长的挞伐中,景澄觉得自己并非时间的主人而是奴隶,和时间狼狈为奸的资本家眼尾通红,半阖的眼睛沉溺在一汪破碎的春水里。
春水摇晃,景澄胡乱开花的思绪被照亮一霎。
她挣出被握紧的手腕,捧着贺明霁的脸,努力地说:“我知道的,哥哥。”
“我——我也爱你。”
贺明霁一震,撑着手臂停了下来。
朦胧的灯光照着她羞赧又认真的眼睛。
人的眼神是种很神奇的存在,只有黝黑的一点,却能传达出所有复杂的心绪。
贺明霁俯视她却又如同匍匐在她脚下。
他的身体再度低下去,同她密不透风地相拥在一起。
“妹妹,你说的‘也’。”
“我听到了。”他沙哑着嗓子,终于暴露出不甚明显的战栗。
景澄被剥削得没一点力气了,但她还是伸手,捋了捋贺明霁泛着湿意的额发。
非常、非常认真:“是的,哥哥,贺明霁。我爱你,我也爱你。”
宜泽的秋台风来势汹汹,至半夜,累计降雨量就超过了六十毫米。
也许实际上比气象部门监测到的还要更多,潮湿翻覆在房间的每一处。
床单,地毯,沙发,盥洗台,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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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在晨光弥漫出天际时将将歇息。
那盏光芒低淡的台灯一直开着,荧荧地照出两道身影。
景澄趴在枕头上,整张脸懒洋洋地陷入柔软当中。
贺明霁捏着她的手掌,用柔软的睡衣重新将她包裹。
他不动声色地道:“腰,抬起来。”
景澄不想动弹。
贺明霁按着掌心,撑起她的脊背,让睡衣的下摆能够垂到她小腹下。他捏起真丝的面料,把纽扣一颗一颗扣上。
“不行不行,哥哥,这姿势好怪。”
她撅着屁股,像只蠕动的小虫,而贺明霁的手腕扶着她,还要替她把睡衣的扣子扣上——刚刚才坦诚相见,这样未免太不讲究。
“别乱动,就要穿好了。”
贺明霁一点也不计较,他搭着眼睫,用手按住不安分的景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