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湿润的手被一只干燥的大掌包围,帶着她往前走,向他的父母介绍:“她叫沈听夏,是我妻子,我们结婚了。抱歉,一些原因到现在才跟你们说。”
说完,房间里陷入几秒钟的安静,他们像是在接收信号。
沈听夏也不知该说什么,也管他们叫爸爸和妈妈吗,可她对着两个陌生人,完全叫不出口。
是郗承南的爸爸先反應过来,“快进来快进来。”
郗思北看出沈听夏的不自在,上前两步揽住她的胳膊,把她从郗承南的手里带离,往沙发走去。
郗承南跟在她们身后,被母亲拦了一下:“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我跟你爸什么都没准备。”
“不用准备,就是带她回来见见你们,告诉你们我结婚了,没别的意思。”郗承南神情淡淡地说。
段玺云点点头:“那我跟你爸再多做两个菜,你先跟她坐会儿。”
话落,她把郗德宏叫到廚房。
郗承南并不关心他们在里边说什么,走到沙发旁,坐在沈听夏身側,而她的另一側是郗思北,他隔着沈听夏戳了戳妹妹的肩膀,“去厨房帮忙。”
他说话的时候沈听夏也看向他。
郗思北剛想拒绝,倏尔意识到什么,恍然大悟般“噢~噢!”了声,腾地站起来,“我去厨房帮忙!”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明明是公开的环境,却显得格外暧昧。
郗承南的头朝卧室那边点了下,“带你看看?”
“不合适郗医生。”
沈听夏直接拒绝,按照他的意思,他们没感情,但是领了证,她成了他的责任,责任能有什么立场去他的私人空间。
郗承南却说:“没什么不合适的。”
言毕,郗承南站起身,圈住沈听夏的手腕前往自己的房间。
沈听夏挣了一下,没挣开,就随他去了。
这里并不是他从小长到大的生活空间,在父母换了新房子之后,他仍把原来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搬过来,重新布置了下,陈设不同,但物品相同,只是后来这间房子他很少住过了。
郗承南打开房门,侧个身让她进去。
沈听夏踏进他的房间,上下左右审视着这间房子,黑白灰的色调倒是跟他自己的房子如出一辙,陈设简单,床上用品是清一色的灰,床头没什么擺件,视线一扫,又在一个角落看到了擺满书的书架,她回过头,指着那堆书,吃惊地问:“那些书你不会也都看……”
过吧。
一句话没说完,沈听夏听到“咔哒”一声,视线下移,看到郗承南的手刚好落在门锁上,她声音微颤,语调不自觉捏起来:“你干嘛锁门?”
郗承南面不改色不理她那茬,让她先坐下。
沈听夏感觉郗承南有话跟她说,毕竟他们早上的遗留问题到现在还没解决。
但她怎么可能那么听话,让坐就坐。
睨了男人一眼,沈听夏转身走到斗柜旁,两条腿一弯一直,倚靠在边缘,环起双臂,将目光落在正处于蓝调时刻的窗外,平淡的语气中带了点固执:“想说什么你就直接说吧。”
郗承南走到她对面的床坐下,小臂自然搭在大腿上,身体松垮下去,仰头看她。
可能因为见他的父母,她穿了一件白色温婉的长裙,跟她平时的风格相差很多,却不觉得突兀,长长的头发散在肩膀一侧,暖黄色的灯光落在她身上,略显乖巧。
瞧着她现在的样子,郗承南问道:“还生气?”
早上吃饭的时候,她故意问出那句为什么对她那么好,本以为他会马马虎虎地跟她一样,说着没心没肺的话揭过去,毕竟他们本身就是不走心的关系,可他却一本正经地回答她,是因为责任感。
沈听夏也不知道触及了她的哪根神经,反應这么大,当时就“哦”了一声,低头喝粥不再说话,好像他随随便便扯个理由她都不至于此,可他偏偏那么认真。
又不是真的夫妻,需要有什么责任感。
她不需要他的责任感。
而且本来没什么,可当郗承南看出她的介意并问出口的时候,沈听夏就别别扭扭地不想承认了,她倔强地不看他,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无所谓样子:“我生什么气?你因为责任感,对老婆好,我还生气,你老婆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生气的原因都说出来,还嘴硬地说自己没生气,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口是心非呢。
郗承南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没拆穿生气中的沈听夏,他刚要开口解释,便传来敲门声,沈听夏下意识向门口看去,旋而听郗思北的叫道:“哥,嫂子,妈让我叫你们吃饭!”
“马上。”郗承南盯着沈听夏,提高音量应了郗思北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