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昊天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十分认真地望着清霜。
“那么师兄，当你看着我的时候，会觉得我是谁呢？”
清霜一时间答不上来。
龙昊天侧了下头，神色平静道：“你觉得我是天外天的掌门，或者是天剑阁的阁主，亦或是富可敌国的神秘富豪？”
清霜在心里腹诽，知道你马甲多了，不用这样花式炫耀。
仿佛看穿了清霜在想什么，龙昊天低沉地笑了声，“他们或许是看上了我的脸，又或许是觉得我的潜力不错，就当作是投资也好，所以才会跟我交好。”
“又或者是看中了我已有的权势，甚至是财富宝物。”
“可是不管哪一样，他们都不是为了我这个人才对我好的，如果有一天我没了这些外在的条件，他们一样会把我当是垃圾一样扔掉。”
“师兄，无论是在凡世间，还是在修仙界，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清霜倒是有些诧异，“想不到你这么清醒。”
没有因为天道的偏爱而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也不用等到那一天了，你现在就一无所有。”
龙昊天不仅没有因为清霜这句毒舌的话而生气，反而心情愉悦地大笑道“哈哈，确实。”
他摊了摊手，“所以你看，他们是因为我的不争而生气吗？不是的，他们是因为没了一个乘龙快婿而恼羞成怒。”
他的四个老婆其实也不见得对他有多深情，在把他的财产瓜分之后，不也过得好好的吗？
在动不动就几百，几千岁的修仙界中，一段过往的风流情史真的不算什么，双方合不来就分手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况且龙昊天已经把他的一切都作为补偿送出去了，就算是外人来了，也不能置喙什么。
不过男女感情之事向来复杂，孰是孰非，不是外人可以说得清的。
“只有师兄你，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对我始终如一。”
“无论我爬到多高的位置，修到多高的境界，其实在我内心深处，我一直都是那个卑鄙无耻的无赖。”
清霜不知该夸他，还是该损他，想了半天只好说道：“看来你挺有自知之明的……”
“你在六位长老的面前跟我说的那些为了我放弃一切的话，不就是要道德绑架我吗？如果我不答应跟你在一起，就会显得我很可恶似的。”
“还有啊，如果长老们不小心说漏了嘴，你让琼山派的弟子们怎么看待我啊？我还要不要在琼山派混了？”
“你这个混蛋，无耻之徒！”
心思被戳破，龙昊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他咳了咳，把垂落在前面的墨发捋了上去，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就更加直观的展现了出来。
“在这世上，了解我本性的人，就只有师兄你一个。”
“与其说我喜欢你，不如说我需要你，你填补了我内心的空缺，是我活着的动力。”
他一副稍微无奈的表情说着，语气里有着些许的疲倦。
清霜的嘴巴张合了几次，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璇真却在这个时候出来凑热闹，[被这么沉重的表白吓到了吧？]
清霜一脸黑线地把璇真按了下去。
她仔细斟酌了一番才委婉地说道：“师弟，我很感谢你这么喜欢我，但是我有心上人了……”
和清霜预想中的不一样，龙昊天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怔愣了一下，然后问道：“这个人我认识吗？”
“呃……”
清霜思来想去，能帮她一起圆谎的人貌似只有一个。
她在心里说了句抱歉，接着对龙昊天说道：“你认识的，那人就是长卿长老，月华。”
“他也喜欢你？”
清霜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龙昊天无奈地苦笑，“师兄，你要拒绝我也编个好听一些的理由，我见过长卿长老，他已经隐隐有得道成仙的迹象了，怎会再留恋红尘？”
清霜有些不满，“你才多少岁啊？说话就这么老成。”
“是谁告诉你成仙就必须要斩断情根的？这世上的道有很多种，即使以‘情’入道，也能修成正果。”
龙昊天若有所悟地看着清霜，“是我狭隘了，多谢师兄赐教。”
“那你……”
龙昊天知道清霜想说什么，无非是让他死心之类的话。
他打断清霜的话说道：“既然长卿长老可以以‘情’入道，那我也可以。”
清霜黑人问号脸，“你是不是没听清楚？那我再说一遍，我和月华两情相悦，已经约定好在天界再相聚了。”
龙昊天满不在乎地说道：“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或许月华飞升后遇到心仪的仙子就把你忘了，又或许你会移情别恋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