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沉默下去。
她终于问出来:
“很奇怪。如果我是你的女朋友,都同居了,为什么我们会分房睡?”
莱茵眼神闪烁一瞬,带着些高兴,弯腰问她:
“你愿意和我睡一间房吗?”
林星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点了点头:
“可以。”
莱茵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在雪山之上顶着严寒与霜雪,守了大半个月,才看到一只雪狐。
那只雪狐看到他,不但没有逃,反而钻进了他怀里。
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怕把梦境吓醒了。
“我想睡个回笼觉。一起吗。”
林星说着,打了个哈欠。
“好!”莱茵努力压住嘴角,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等我去把头发弄干,再换身衣服。”
“嗯。”
林星转身向他房间走去。
自从住进来,她一次也没有进过他的房间。
掀开已经有些冷的薄被,她钻了进去,眼角余光瞥到某处好像隐蔽地闪过红点,但再一看,已经不见了。
莱茵火速把自己收拾干净,庆幸刚洗过澡,他身上还是香香的。
在进屋之前,他想了想,很心机地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三度。
打开门,就看到林星背对着他,窝在被窝里。
朝着床走的每一步,他都像踩在云上,晕乎乎的不知今夕何夕。
林星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莱茵爬上来了。
他套了件柔软的棉质睡衣,她转过身,抱住他的腰。
睡衣布料摸上去很舒服。
腰身紧实,温度偏高。
莱茵拘谨地把手搭在她怀里,不甚熟练地拍了拍她的背,哑声道:
“睡吧。”
林星闭上眼,试图沉入梦里。
沉入那个,有着温暖拥抱的梦里。
和现在的这个拥抱一样吗?
是不一样的吧。
林星迷惘地想,梦里是谁在抱着她呢?
是谁啊?
雪松凛冽香气掺着海盐,旷远清新。
不一样的。
她想起身,可也许是醒得太早,终究还是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房间里隐蔽红点隔很久才闪一次,无人察觉。
莱茵低头看着钻在自己怀里的女孩,只觉得她哪里都好,怎样都好。
软绵绵的身体香香的,睡颜那么可爱,手也很小,他一只手就能包住。
很轻松就能把整个人抱在怀里,严丝合缝。
他们如此契合。
她会想起来过去的一切吗?
如果想起来,会不会离开自己?
莱茵很快又忧愁起来。
无形的耳朵也耷拉下去。
她是他偷来的。
才不要还回去。
对方是祁哥也不行。
他一辈子就自私这么一回。
老天啊,能不能看在他以前做了许多好事的份上,允许他任性一次?
他以后会做更多好事的!
日光渐渐偏斜,等到早上九点时,林星迷迷糊糊睁眼,看到莱茵正目光灼灼地低头看着自己。
她有些尴尬,嗓子还有些刚睡醒的沙哑:
“你没睡吗?”
莱茵轻咳一声:
“还好吧,睡了一会儿,刚醒。”
林星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饿了吗?想吃什么?”
莱茵轻声问,抬手替她撩了一下耳后头发。
她有些恹恹的:
“都可以。”
莱茵起身,走出去几步,又折回来,俯身抱住她:
“我一会儿帮你把次卧的东西都搬进来,好不好?”
“……”林星敛眸,小声道,“不用了。”
不对。
不是他。
心底的空白,不是他。
莱茵手臂僵住,刚想说点什么,终端忽然响了。
他皱眉,依依不舍地将手臂从林星腰上移开,接通通讯:
“什么事?”
打来电话的是他的大学同学。
“斯特菈明天就回首都了,你想好庆功宴上送什么礼物了吗?”
对方这句话一出,莱茵才猛然意识到这件事。
这段时间他全身心围着林星转,好多兼职都推了,根本分不出心神来理会这件事。
斯特菈是他的学姐,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按理说他应该去替她接风洗尘的。
他看了眼林星,迎着她疑惑眼神,有些犹豫。
“斯特菈,我听过这个名字。”林星淡然陈述,“祁先生的未婚妻。”
她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感想:
“你要去替她庆功?她是军人吗?”
“嗯。”莱茵含糊其辞,“庆功宴在明晚,祁哥也会去。我可能会晚点回来。”
“好。”
莱茵出神地想,她是真的忘了。
他见过祁洛亲吻斯特菈脸颊时,林星心碎的目光。
他见过她最爱祁洛时的样子。
如果换成没有失忆的林星,知道斯特菈回来,恐怕和祁洛很快就会订婚,这时不知道会有多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