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时候都懂的道理,长大怎么反而不明白?”
“孩子,人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要走的人,你无论做什么也留不住,”
苏依澜不傻,当然能听出爷爷的意思。
让她放手,成全苏喻。
凭什么要她退让,她也是苏家的孩子,就因为她不够出色,没有苏喻独当一面的能力?
苏依澜眼底水雾斑驳,隔着朦胧的泪眼,看见苏严一步步走向苏喻,同样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而他却对苏喻说:“外面不安全,把栀栀接回来吧,我们苏家的骨肉,不能再流落在外了。”
苏依澜眼泪夺眶而出,耳边嗡嗡乱响,充斥着张汐雪歇斯底里的嘶吼。
“爸,你怎么能这么偏心……苏喻犯了这么大的过错,你非但不罚,还准许她把倪禾栀带回苏家,你让依澜拿什么脸面对亲戚好友?”
张汐雪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嘴里仍在叫嚣:“爸,我今天一定要个说法!”
苏严坤顿住,随着转身的动作,面色倏然变沉:“汐雪,我是老了,不是瞎了,你做的那些龌龊事,真要我一桩桩一件件抖落出来?到底谁让依澜没脸,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众人悉数散场,空旷的走廊就剩张汐雪母女,她回身见苏依澜默默拭泪,劈头盖脸一顿输出:“哭有什么用,既然一心想要倪禾栀,就把她抢回来。”
苏依澜吸气,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爷爷都同意她们俩,还能有什么办法?”
张汐雪冷笑一声,唇角溢出一个阴鸷的弧度:“那就让老爷子……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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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年的雨季,童村的空气飘着冷冷的味道,山上的老榕树,叶片已经青黄不接,倪禾栀的肚子渐渐显怀,小腿抽筋像针扎一般疼,好在江穗懂一些护理,每晚给她揉腿才睡得安稳一些。
熬过最难受的前三月,后面的日子便顺畅许多。
身体舒畅,心里却堵得慌,苏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半个月没来看她,只能通过电话视频慰藉思念。
到了晚上,这种蚀骨的思念越发强烈,倪禾栀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正要掏手机给苏喻打电话,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倪禾栀以为舒慧来给她送点心,想也没想就把门打开了。
下一秒,惊讶得瞪大眼。
“……小喻?”
苏喻一只手撑着门框,半倾低身,视线一瞬不瞬地箍着倪禾栀:“姐姐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连小朋友都知道开门之前应该问一下对方是谁。”
倪禾栀脑子还没转过弯,就被她搂住了腰。
她回来了。
就在眼前。
倪禾栀抑制不住欣喜,双手环住苏喻脖颈,宛若棉花糖绵软的唇亲上来,舌尖勾在一起,相抵缠绕画圈,像是浅滩上两尾缠绵的小鱼,难舍难分。
苏喻被她磨得有些受不了,反手勾住她后脑,把她压向自己。
倪禾栀两脚发软,往后倒在沙发上,苏喻如影随形,顺势覆在她身上。
两人吻到彼此缺氧,才恋恋不舍分开,额头抵着额头微微喘息。
“以后,不准这样随随便便开门。”苏喻含住她的唇,力道有点重,像是惩罚。
倪禾栀愣一下,忽然噗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苏喻茫然地望着她。
“我觉得小喻说的没错,真的不能随便开门,要不然就会把一只色色的小坏狗放进来。”倪禾栀眼睛笑成月牙状,眼瞳里盈盈亮亮,揉碎了一室的月光。
听她这么说,苏喻俯首,唇贴着她的唇瓣,慢悠悠摩挲,开口嗓音慵懒:“小坏狗……每天都在想姐姐……”
“想我?”倪禾栀咬着唇,撒娇似的眨眨眼:“渣A的嘴,骗人的鬼。”
“想我能十天半月不来看我?”
苏喻埋进她馨香的颈窝贴蹭,声音哑哑的,好性感:“我不来看姐姐,是因为我怕……”
倪禾栀:怕什么?
苏喻嘴唇嗫嚅:“怕……不安全。”
倪禾栀看她猫儿似的姿态,忍不住逗她:“那现在呢,怎么又来了?”
苏喻偏头,漂亮的桃花眼水波荡漾:“现在……四个多月了……”
倪禾栀还气她之前推开自己的劲,故意龇她:“四个多月怎么了?我不明白……”
苏喻闻到浓郁的奶香,脑袋往她胸,./口拱,寻找源头:“如果姐姐想,我可以……”
倪禾栀抿起艳丽的红唇,“一本正经”地拒绝:“不,我不想。”
苏喻瞳孔微缩,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失宠了。
“姐姐,你……”
正要追问,手却在揽她腰的时候,从沙发靠垫下扒拉出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