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仇收敛笑闹,严肃郑重。
沈棠:“倘若他愿意呢?”
公西一族大祭司盛产反骨仔哦。
公西仇举着的酒坛停了下来:“他若答应,收钱还好,要是不收佣金,那他——”
沈棠:“……那他如何?”
内心吐槽公西仇三句话不离佣金。
公西仇哼着将空酒坛震碎。
“倒贴钱的添头。”
“……一看就知道你没被亲哥打过。”
“别说亲哥,亲爹都没打过。”即墨璨打他的时候已经死了,四舍五入也算没打过,至于母亲,那是好久以前的印象了,“玛玛,你说被大哥打——那是什么滋味?”
沈棠:“疼。”
公西仇抱着酒坛,下巴抵着。
含糊道:“不该是甜么?”
沈棠:“蛇的脑仁果然很小。”
公西仇没用武气化去体内酒水,一坛接着一坛,酒量再好也会醉,沈棠不同,她会作弊。一边喝一边化解,一个时辰过去,她双颊绯红地坐着,公西仇抱着酒坛躺着。
“国主?”
搞定公西仇,沈棠优哉游哉喝着酒。
一阵清风迷眼过耳,带走些许燥热。
沈棠微微眯眼缓解双目干涩,却见光洁月华洒落化人,此人脸上略有惊诧意外。
第957章 “添头”的婚礼
月光朦胧轻盈。
今天为了放倒公西仇又喝了太多酒。
这会儿不仅脸颊滚烫泛红,脑袋也晕乎乎的,她抬手扶额,闭眸缓解双眸的干涩。
口中低喃:“月华成精了……”
狠狠甩了甩头,神智恢复几分,随着视线逐渐聚焦,她终于看清了来人,扭头看向身边另一团酒气源头:“你来找公西仇?”
沈棠说着往一侧挪了挪。
露出一只抱着酒坛睡得死沉的大块头,也正是这一幕让来人眸光染上诧色。少年俯下身,沈棠的视线随着他垂落的发辫一块儿落下,他仔细看着公西仇,眉眼舒展:“许久没见他回来,担心他在外迷路,便出来找找。说来也是稀奇,自我与他相识这么些日子,还是头一回看他真正入睡。由此可见,他与国主关系确实很好,阿年很信任你。”
武胆武者警惕性非常高。
莫说身边有个人,即便是私下无人的时候,也极少会毫无防备地进入深度睡眠,大多都是浅眠。看似睡姿放松慵懒,实则处于蓄势待发状态,一旦察觉风吹草动就惊醒。
公西仇跟他们同行之时也是这个状态。
倒不是说公西仇怀疑几人可能谋害自己,而是多年习惯使然,骨子里对外界抱以十分戒备。进入深度睡眠,则意味着公西仇判断周遭环境很安全,可以放心呼呼大睡。
而偏偏,国主在侧。
沈棠瞧着这一幕觉得有些违和。
仅从外貌来说,公西仇更像是长兄。
“阿年是公西仇的小名?”
“应该是。”
沈棠对这个说法觉得新鲜。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应该是?莫非,他也不确定公西仇的小名儿?
即墨秋道:“我很多年前就流落在外,随身有个信物,信物写着我的名字。几年前跟着老师回了趟族地,意外发现族内给孩子取名还有规则。若有兄弟,就是阿年了。”
沈棠:“……等他醒来问问就知道了。”
即墨秋看了一眼附近环境,可不能让公西仇一整晚都睡人家的屋顶,明天还是公西来的婚礼,公西仇作为娘家人也要提前打扮的:“此处不好睡觉,我先送他回去。”
沈棠直起身:“我送送你们。”
即墨秋为难地看着满身酒气的沈棠。
沈棠拍了拍衣摆:“我只是喝酒喝得多,又没有醉,这点酒意很快就能化掉。”
虽说公西仇认定此人就是他“老蝌蚪找哥哥”多年的亲哥,但沈棠跟即墨秋又不熟悉,这世上兄弟相残的事情也屡见不鲜。为防万一,她还是亲自将人送回去比较安心。
即墨秋不知她的戒备。
弯身将公西仇轻松背起来,也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酒,酒气冲得人鼻子难受。
沈棠跟着他前后脚跳下屋顶。
夜深人静,街上仅有巡逻的士兵和打更路过的更夫,月光将沈棠的影子拉得老长。
即墨秋看着这道人影。
提着酒坛,与自己的影子仅隔了两三步。
即墨秋不知道该开口说点什么,沈棠则环顾附近,观察建筑,内心默算着巡逻有没有松懈偷懒。就在她掐着手指算时辰的时候,耳畔传来疑似公西仇兄长的声音,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道声音隐约有些紧张颤声。
“国主事迹,康国子民歌颂颇多。”
沈棠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随口应道:“想我上位这四五年,数千日夜,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夸赞再多都是我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