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管饭。
就是其他社员的脸色不太好看。
谁来这里是为了干这一顿饭?
这“谭韶”吃得又快又猛,他们想忽略也忽略不了,十来个要谈交易的社员也被分了心神,注意力一再被打断,都集中在沈棠这一桌。终于,有人实在是看不下去。
“祈主社平时都不给他吃点好的吗?”腔调阴阳怪气,一看就知是前主社走狗。
“又没吃你的,你心疼什么?”
升了主社,祈善也懒得小心翼翼,只要主社没背叛众神会,一般情况都能连任至下一次年会。祈善就没向众神会献过忠心。
既然不曾忠诚,自然也无从背叛。
顾池正愁有气没处撒,也道:“年会一应用度都是花公家的,一切都在预算之内,用得着你替主社省钱?好大的奴性。”
社畜被迫团建还替公司省钱,贱得慌。
前主社走狗被两句话噎得差点仰倒。
“你、你们欺人太甚!”
“呵呵,你们是第一日认识祈某?”
其他社员也纷纷变了脸色,有跟此人关系好的想站出来说话,却被祈善一个眼神逼退,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惧怕他这位主社的。乌元就想开口当这个和事佬,拉拢看祈善不顺眼的社员,回头上门交易合作也方便,结果刚说完就被祈善一句话彻底堵死。
“还有你,你也是!若还惦记粮种,不想明年北漠被卡得收不到一批货物,你在这里就少插手少说话。在康国这片地界,祈某人敢说二,没人能说一!除非死人!死人在阎王殿前面说什么鬼话,祈某管不着。”
乌元:“……倒也不必如此。”
祈善却是打中了他的七寸。
他神色讪讪地坐了下来。
其他人心思各异。
这个“恶谋”顺利获得主社之位,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嚣张跋扈、小人得志。只是没想到康国那位女君主居然真的是他的傀儡。在座社员,有几个还是境内世家出身。
他们和背后的家族都被沈棠折腾过。
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傀儡。
合着他们全部恨错了人?
心下冷意蔓延,为祈善的手段心惊胆战。他们以为自己已经高估恶谋,没想到还是低估。待年会结束回到家族,一定要叮嘱族人小心行事,千万别将把柄递到他手中。
这一闹,再无人说沈棠几个饭桶。
沈棠看着他们食不下咽又多干两桶。
嘿嘿,太下饭了。
这顿饭吃得很是尽兴。
跟祈善有过节或者站队前主社的社员潦草动了几筷子,又艰难地在原地枯坐好一会儿,寻借口急匆匆离开,只丢下一句“诸君新岁安康,家中有事就先不奉陪”。
他们跑得了,但前主社不能。
被祈善硬拉着喝酒应酬。
他是如坐针毡,推辞好几次不胜酒力,最后还是靠着尿遁才暂时脱身,祈善看着他匆忙背影,微微眯眼。眸底翻涌的晦暗,仅一眼就能让人不寒而栗。若再想看个仔细,那里又是一片沉着冷静,不见丁点阴暗。
“将食,涨,如厕,陷而卒……”他举杯一饮而尽,“天寒地冻,路面结霜,他这般匆忙去如厕,可不要出事才好。”
听闻此言,有人手一抖,酒水洒出。
康时慢条斯理地用餐:“会的。”
第905章 重获人生第二春的董老医师(上)
夜阑人静,已过亥正三刻。
距离新岁不足一刻钟。
这间宅院占地面积极其广阔,府内灯火通明,珠宝争辉,流光溢彩,可见主人财力雄厚。前主社无暇欣赏,一头钻入假山,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此处偏僻寂静,宴厅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由清晰转为模糊。
他准备从看守薄弱的偏门离开。
行至假山深处,他似有所感地停下脚步,袖中右手悄悄按上剑柄,眼珠子不断左右移动,高度警惕。又过数息,见周遭并无异动,才迟疑着将手松开:“是我多疑?”
“主社刚刚不是说去如厕吗?怎么跑这儿了?莫非是人生地不熟,迷路了?”
不属于自己的哂笑钻入耳膜。
语调含笑,却无暖意。
前主社遍体生寒,猛地抬头看向发声方向,只见本该空无一人的假山正坐着个姿态慵懒的青年。青年生了双相较于男性而言过于圆润幼态的眼,让外表多添几分少年气。一袭纯黑儒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衬得肤色极白。他不是席间任何一个参会者!
陌生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不,他不是陌生人。
前主社猜测:“祈元良?”
青年波澜不惊道:“主社好眼力!”
前主社一听这话转身就跑,倒不是他不想用言灵,而是他刚才想用的时候发现附近被人做了手脚,用不出来。他用不出来,青年也用不出来,双方也算势均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