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笑了几声,福安麻溜提着食盒近前:“殿下,奴才是看您忙了这么久,担心您累,跟您开玩笑呢。”
边说边将食盒摆在桌案上,再小心取出里头盛了姜汤的碗。
秦靳玄二话没说,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接过空碗时,福安看到自己换过三次的那碗姜汤还孤零零摆在桌子边边。
同是姜汤,差别竟如此之大,福公公都有些怜爱自个儿了。
正要出去将食盒还给腊雪,就听太子殿下问:“腊雪还在外头?”
“在。”
“让她进来。”
“是。”福安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腊雪进来,蹲身行礼。
太子叫了起,“郡主用姜汤了吗?”
“回殿下,郡主用了的。”
秦靳玄又问了些话,就让她回丹昭宫。
福安亲自将腊雪送出东宫,还让人提了一盏灯笼过来。
“腊雪姑娘慢些走,白日那场雨实在是大,瞧瞧这地上还积着水呢,千万仔细了。”
不知是不是腊雪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的福公公过于热情了。
接过灯笼,腊雪微微蹲身:“多谢福公公。”
走出一小段距离,腊雪鬼使神差回头,见福安还站在那儿目送自己,见她望过去,当即露出一个堪称谄媚的笑。
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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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长盛为生母守灵一个月整。
刚除下孝服,孙典礼就上门请见。
门卫先将消息传到乔景祥那里,乔景祥亲自出门迎了人,再让人将孙典礼带到乔长盛的院子。
孙典礼这人惯会装模作样,一见乔长盛甭管真心假意,慰问话必须先来一嘴。
“长盛兄弟,听闻令姨娘不幸逝世的消息,我深感痛惋。”
“不过逝者已逝,咱们活着的人只能往前看,你既已经尽了孝道,日后就别再自苦了。”
乔长盛瞥了眼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声音平淡如水,“多谢。”
两人落座后,孙典礼又扯了几句闲话,终于切入正题:“长盛兄弟今后有何打算?”
“暂时没有打算。”
“忽然被卸了权,长盛兄弟应该同我一样,心下很迷惘吧。”
孙典礼叹口气,开始回忆。
“想想以前,咱们几个人一起在金甲卫共事,虽说谈不上有多好的交情,有时还会吵几句,但细说起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怨。”
“可惜现在除了武圣安,咱们三人竟落到如此境地。”
乔长盛不接话,孙典礼也不在意,接着讲自己的。
“长盛兄弟,你说咱们世家子弟是不是就活该被猜忌,你我兢兢业业当好自己的差事,太子一接管金甲卫就卸了咱们的职,这段日子我这心都跟喝了黄连水似的,那叫一个苦啊。,关键这苦水咱们还不能往外吐,得往下咽。”
“说句大不敬的话,有时候我想想真觉得憋屈。”
“咱们也也想为太子尽忠,可惜他不肯给我们机会,咱们的苦又有谁知道。”
他只管说,乔长盛只管喝茶,始终不发一言。
孙典礼没想到他年纪轻轻这么沉得住气,不由得高看他一眼。
但今日他是抱着目的而来,无功而返清王那里不好交代。
“长盛兄弟,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今日我过来其实是想问问你,你想不想改变现状?”
乔长盛顺着他的话问:“怎么个改变法?”
孙典礼谨慎道:“我将你当成自家兄弟,你不会出卖我吧?”
“你也可以不说。”乔长盛继续喝茶。
孙典礼将他给自己斟的茶喝了,茶杯放下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好,我豁出去了。”
“长盛兄弟,实不相瞒,我今日过来其实是想给你指一条明路。”
乔长盛:“你到底想说什么?”
“良禽择木而栖。”孙典礼,“自从咱们离开金甲卫后,别人都不将咱们当回事,我不知道长盛兄弟怎么想,反正这种憋屈日子我是一天也忍不下去了。”
“这个木,你指的是?”
孙典礼默了半晌,抬头:“清王。”
乔长盛垂下眼睛,继续给自己斟茶。
孙典礼看不清他的神情,猜不到他所想,但既然说了,就要说个明白。
“不瞒长盛兄弟,清王已经答应我与齐贺,等时机合适的时候,该是咱们的都会回到咱们手上,我今日跟你说这些,除了记着咱们的情谊之外,其实也是在传达王爷的意思。”
“你看,王爷现在就这么看重你,若是你同意效忠王爷,日后他定然不会亏待你。”
乔长盛掀起眼:“所以,清王想做什么,不会想谋反吧?”
“长盛兄弟想多了,这天下本来就是姓秦,什么谋反不谋反的,没到那个份上,入清王麾下,就不能为朝廷尽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