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业叹:“为父如何不知,但现在她是最好的人选了。”
“爹您错了,最好的人选是郡主。”
穆敬业如何不知。
小女儿与几位殿下自小的情分,帝后又喜欢她,可惜……
“怪你母亲糊涂,如今阿吟对我们穆家心怀芥蒂,她更加不可能与相府一条心。”
儿子如今什么都懂了,他该清楚他母亲的为人,穆敬业也没想替温氏瞒着。
穆谨言垂眸凝思片刻道:“爹,不管怎样,郡主都是穆家人,身上留着我们穆家的血,您也不要轻易下定论,幸好郡主此次会在家多住几日,咱们得尽力一试日后才不会后悔。”
穆敬业摇头:“你这些话为父何尝没有同阿吟说过,她要是能听进去,为父现在也不会因为你妹妹那个不成器的在这里生气。”
“还有你娘那,前几日为父搬出你们兄妹俩跟她讲道理,跟她说不为相府就是为你们兄妹前程也要去跟阿吟赔罪,她都拉不下脸,就这样还有好说的。”
穆谨言眼中讽刺一闪而过。
“爹,此事还是让儿子去跟娘说吧,只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儿子相信娘定会顾全大局。”
穆敬业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儿女是温氏软肋。
他说她不当回事,穆谨言亲自去劝,她总能听进几分。
“你也是阿吟的兄长,趁她最近在府中,有空你也多去雅霜院走走,为父就你们三个孩子,你们几兄妹感情好,日后能相互扶持,光耀我穆家门楣,为父就无憾了。”
穆谨言点头:“爹放心,儿子明白。”
穆敬业抬手拍拍儿子的肩,满眼欣慰。
正要再夸赞儿子几句,刘管事匆匆来报,说是太子殿下送郡主回来了。
穆敬业先是惊讶,反应过来赶紧带着儿子出去迎接。
“臣给太子殿下请安。”
秦靳玄视线从跪在地上的两父子身上略过,没急着叫起,偏头看向身旁的穆霜吟。
“今日你也累了,回去先好好休息。”
“至于那册子,改日有时间再好好看不迟。”
穆霜吟:“……”
他这是还记着她在车上随口说的那句‘回去再好好看’?
穆霜吟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外,秦靳玄收回视线,终于叫了起。
穆相爷将人迎进正堂,让丫鬟上茶。
“不必上茶了,孤还有事,跟穆相说几句话就走。”
穆敬业笑着应是,作出洗耳恭听之态。
穆谨言见太子视线落在他身上,连忙拱手。
“那殿下与父亲说话,臣先行告退。”
门重新合上,穆敬业对着坐在上首的太子微微躬身。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相爷别紧张,国事昨日早朝父皇该说的都说了,相信相爷心里已经知晓轻重。"
“孤今日想与相爷说的也不是国事,而是私事。”
穆敬业一头雾水:“私事?”
他与太子能说什么私事?
秦靳玄很快解了他的惑。
“昭阳郡主。”
穆相愣了愣:“阿吟?”
虽然心里存疑,穆敬业面色还是比方才轻松不少。
说私事总比国事好。
有些事他还真没想好应该怎么做,既能让皇上太子都满意,也能将自己的损失降到最小。
“敢问殿下想说关于阿吟的什么事?”
迟迟等不到太子开口,穆相爷微微抬眼。
一个什么东西忽然擦着他的耳际直直飞向紧闭的门,竟生生穿了过去。
紧接着,门外隐约有低呼声传来。
穆相爷脸色骤然沉下,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将门打开。
风吹动枯枝,沙沙作响。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根枯枝。
穆相爷弯腰捡起枯枝,关上门走回来。
“殿下,方才风太大了,您看,树枝都掉了。”
秦靳玄瞥眼他手上的东西,神情意味不明:“听穆相这么说,那风确实挺大。”
穆敬业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可暂时没头绪。
忙附和道确实。
忽然,他看到太子殿下手上捻了几粒指甲盖大小的碧色珠子。
那珠子颇为眼熟。
他猛地去看太子身后的菩萨,脖子处果然空荡荡的。
所以,刚才擦着他耳朵飞过的,就是穆老夫人特意戴在菩萨脖子上的碧色佛珠?
第17章 闲闲书坊严嬷嬷拿给奴婢的,这可是好东西
恭送太子离去,穆相爷依旧处在震惊中,久久没有回神。
“相爷。”
刘管事在旁提醒:“积雪未化,您前两日刚染了风寒,还是尽快进屋为宜。”
穆相爷恍若未闻。
刚才太子所说,仍在脑海中回荡。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穆相前两者都做不到,如何让父皇信任你能做好后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