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珩看了看姜宁芷，又看了看谢凌，最终还是来到了书桌旁。
“不行，不能写啊。”
姜宁芷的哭喊声还在耳边回荡，可赵煜珩已经听不到什么了。
他这辈子做过太多错事，他只想临死前，保住他唯一的妹妹。
笔落，就在墨汁在纸上用开一个点时，沈鹤书从门外赶了进来。
谢凌见着人，非但没有害怕，反倒还大声笑了起来。
“沈鹤书来了呀，来的正好，赵煜珩正在写罪己诏呢，马上江山就要移主了。
也该是你感谢我的时候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哎呀，看我这脑袋，竟然忘了给你说清楚了，你以为你为何现在还活着，还不是因为我当初放的水。
若非我看中你的能力，故意那场杀戮中隐瞒了你还活着的消息，我觉得你还会站在这里吗？
眼下，我帮你复了仇，你是不是也该报答我一下？”
“如何报答？”
“等赵煜珩写下诏书，然后一剑杀了他。”
“不要，凶手不是皇兄，不要中计！”姜宁芷哭的都快没有声音了，她恳求着看着沈鹤书，绝望中带着一丝异样的光。
沈鹤书顿时反应过来，“住口，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好样的，复仇之人就该如此，杀了他吧，只要杀了他，我就把这长公主殿下给你，到时候，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们一起享受这大赵的荣华富贵。”
谢凌说着眼中闪过精光，什么一起享受荣华富贵，这都是假的。
只要赵煜珩一死，他就可以把一切都推给沈鹤书，理所应当的坐上皇位，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一步两步。
眼看沈鹤书就要走近赵煜珩，突然姜宁芷猛的往脚下一踩。
疼痛让谢凌松开了手，不等他反应，一把剑就直冲他胸膛。
噗——
骨肉分离的声音在耳边无比清晰，谢凌不敢相信的看着前方的沈鹤书。
赵煜珩同样一脸震惊，“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杀你去杀他吗？”沈鹤书冷哼一声，“因为刚刚你们说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
他一步步的走到谢凌面前，“你机关算尽，应该是知道我会来找你，所以特意用复仇激发我的愤怒。
但人算不如天算，你想不到我会提前来，更想不到我会提前听到你所说的那些话，所以今日死在我的刀下，也是理所应当。”
谢凌笑了，下意识拔出剑反击，可沈鹤书却直径踩住了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你的计划已经彻底败露，收手吧。”
“来人，把谢凌抓起来！”
侍卫立刻将人束缚住。
沈鹤书这才走到姜宁芷身旁，“怎么样？还好吗？”
姜宁芷点头，似乎是想起什么，她猛的抓走沈鹤书的手，“你还会怪皇兄吗？”
沈鹤书沉默不语。
启瑞忍不住了，最终还是将当日真相全盘说出。
原来当年，前朝皇帝在位时暴政，先皇为了黎民百姓，揭竿而起，掀翻的统治。
只是，在处决前朝之人时，赵煜珩因为恻隐之心留下了年岁尚小的谢凌。
随着年月增长，很快便到了夺嫡之战，因异母同胞的兄弟手段残忍，赵煜珩迫不得已用了逼宫的招式上位。
可那时先皇已是弥留之际，并且对方有心将皇位传给赵煜珩。
然而赵煜珩却被谢凌蛊惑，因为沈家知晓了他逼宫上位之事，所以迫不得已对沈家下狠手。
可念在往日交情上，赵煜珩只想将沈家藏起来，偏偏谢凌却下了狠心，在他准备利用菩提阁将沈家送走时，提前下了手。
至此之后，天人永隔。
第518章 你该死！
“这些年，陛下无时不刻不是活在愧疚之中，因为他相信了奸人，这才害得长公主殿下流落在外，也是因为愧疚，陛下日夜都在寻找沈家蛛丝马迹。
但凡有和沈家联系的，陛下都特意注意，这也是为何，沈大人能够在宫中待到现在的原因。
沈大人不信可以去看离皇宫外不到一米的院子，那里还有许多个和沈大人一样的孩子，他们都是陛下捡回来的，因为陛下不愿相信沈家就这么彻底没了。”
听到这儿，姜宁芷已经潸然泪下，沈鹤书也红了眼。
他还是咬着唇倔强的说道：“既然你知道你信错了人，为什么你不还我父母清白？为什么你不把奸人绳之以法？”
“那时候谢凌趁机死刺杀，我身受重伤，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跑了。
我有意向要为沈家证明，奈何沈家尸骨无存，连个衣冠冢都没有留下，我担心，万一还有一个存活的呢。
如果正名，谢凌察觉我的在乎，那存活之人岂不是又要受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