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可能医治?”
陈太医一声叹息,“表小姐有先天不足之症,能侥幸养好,活到如今这般年纪已是不易。”
“旁人在水里泡上一泡,顶多便风寒几日。表小姐身子骨弱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情况,能治倒是能治,就是……”
沈鹤书出声打断,“陈太医尽管治就是。”
陈太医只能点头,写下药方交给了沈鹤书。
“这药方一日一次,先吃上半年再说其他。”
沈鹤书扫了一眼药方,就将其交给了玉竹,命他亲自去抓药。
这药方里有不少名贵药材,若是旁人去,怕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将这药买回来。
陈太医拎起自己的药箱,叮嘱道:“那药霸道,切记不能和其他药剂混着喝。”
沈鹤书沉声应下,就着人将陈太医送出了门。
姜宁芷偏头看向映在床幔上的高大身影,哭声不再是简单的呜咽。
而像是被雨水淋湿的小奶猫一般,充满了无措与委屈。
“呜呜呜,相爷,夫人为何要将奴家推下湖?便一定要至奴家于死地吗?”
她挣扎着从床榻
上坐了起来,掀开床幔就扑到了沈鹤书的怀里。
姜宁芷身上不着丝缕,光洁雪白的背脊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上面还残存着几块被竹竿打中的瘀红。
沈鹤书抓过被褥将姜宁芷整个人裹了起来,坐在床榻之上,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未说,只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宁芷心一阵阵抽疼,哭声欲大,想要借此将自从姐姐离世,爹爹失踪之后,心中所有的郁气都哭出来似的。
“怎么?相爷也向着夫人那边?只怪奴家不该喜欢上相爷,不该入府,若非一颗心都栓在了相爷身上,便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沈鹤书冷嗤一声,将人松松垮垮的揽在了怀里,“你以为你能有本相爷的孩子?”
“不能有孕了倒也省事,至少以后不用再喝避子汤了。”
姜宁芷浑身一颤,难以置信的看向沈鹤书,抽疼的心脏逐渐平缓了下来,神智越发清明。
每每觉得这男人已经够自私冷漠时,这人都能再刷新下限。
她默默提醒自己,演戏可以,但切勿入戏,否则面前这男人怕是会让她生不如死。
“相爷的意思是让奴家去感谢夫人入水之恩?”
姜宁芷惨然一笑,“相爷倒不如不救奴家,由着奴家淹死在那凄冷的湖水中。”
沈鹤书盯着女子眼角的那滴泪,心狠狠一跳,下意识将人抱紧了些。
“你要如何?”
姜宁芷抬头直视沈鹤书的双眼,里面满是坚定和恨意,“奴家之所以能被欺负成这样,全是因为手中无一丝权利,奴家要相爷夺了她的管家权。”
第33章 不劳夫人惦记
只是夺了管家权,却不是把管家权给她,两者之间区别还是很大的。
沈鹤书眼眸中闪过赞许,“只要夺了她的管家权,没有别的?”
姜宁芷将头埋进沈鹤书的怀中,“如此便好,相爷能容忍奴家发这一通脾气,奴家便心满意足了,奴家不是得寸进尺之人。”
藏在沈鹤书颈侧的一双眸子冷冽的像是山巅吹过的雪。
她想要宋琼死无葬身之地,想要太师府血债血偿,这些她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
“那小贱人还没死?”
宋琼倚靠在床榻上,身后垫着暄软厚实的粉蝶扑春蚕丝枕,身上盖着蚕丝锦被,额头上戴着一块靛青抹额,衬的她脸色愈发白了些。
赵嬷嬷坐在床边,接过春画递过来的汤药,捻起玉勺舀起吹凉之后喂给宋琼。
“小姐莫要再动气了,如今什么都没有小姐腹中的小少爷重要。”
屋里也没有外人,赵嬷嬷说话间便没有那么规矩。
宋琼一闻到药的苦味就忍不住张嘴欲呕,但一想到腹中胎儿还是强忍着喝下了。
一旁的春书立刻递过来一碗蜜渍桃片。
桃子夹杂着蜂蜜的清甜,立刻中和了嘴里的苦味。
宋琼眉宇舒展了些,“今年桃子倒是下来的早。”
她最爱吃桃子,太师府甚至为了她买下了一座山,专门种桃树。
赵嬷嬷笑着摇头,“哪里是桃子下来的早?是大夫人得知小姐有了身孕,特意叫府中工匠做的暖阁,移栽了桃树过去,就活了这一棵呢。”
“是吗?”
宋琼眉眼之间流露出一丝得意,手下意识的摸向凸起的小腹,“还是娘亲疼我。”
忽然,宋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染上阴翳,“春棋还没有回来嘛?叫她去打听个消息,怎么这么慢?”
姜宁芷那贱女人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不死也要没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