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黔眼神瞟了一眼，染上些许血色的令牌，也不敢多说什么，直接领命离去。
姜宁芷起身，眼前一阵白星闪过，眩晕感袭来。
她一下扶住桌案，这才想起来，自己几乎三天都没怎么合眼了。
“殿下。”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宁芷猛的转身，看见沈鹤书披着墨色大氅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却执拗的不肯倚靠门框。
“你疯了？”
姜宁芷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手欲上前搀扶，“伤未痊愈就敢下床？”
沈鹤书轻笑一声，“听闻有人纵火，微臣不得不来。”
他目光扫过空荡的大堂，“二皇子呢？”
“打发走了。”
姜宁芷下意识想要伸手，却在触碰到他手臂时触电般收回，“你……你先坐下来说话。”
沈鹤书却不动，“殿下，北狄商人一事有蹊跷。方守正虽贪，但勾结外敌是诸九族的大罪，他没这个胆子。”
姜宁芷心道，看来沈鹤书并未听到方守正的那声呐喊。
也是，当时情况复杂又紧急，方守正那声阿史那用的又是北狄语，晦涩难辨的，估计只有她听明白了。
第284章 环环相扣
她被认回皇宫之后，白嬷嬷便派人教了她些北狄语。
阿史那虽是不知道具体含义，但却也叫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北狄语。
放在旁人耳中，估计会以为是无意义的呐喊。
姜宁芷不动声色的问道：“沈大人的意思是……”
“有人假借他的名义，咳咳咳！”
沈鹤书突然咳嗽了起来，一抹血色从唇角渗出。
姜宁芷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扶住沈鹤书摇晃的身躯，立时心里一惊。
隔着厚重的官服，她仍能感受到沈鹤书身体异常的热度。
“沈鹤书！”
姜宁芷声音发颤，眼眶发热，“你没事吧？”
“无碍，”沈鹤书勉强站稳，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微臣无事，就是恐怕此事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姜宁芷迅速松开手，后退半步，又变成那幅高不可攀的长公主模样。
“殿下！”
一名禁卫军冲进来，声音急促，“城东发现三具尸体，疑似北狄人。”
姜宁芷和沈鹤书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带路。”
姜宁芷沉声说道，又转头看向沈鹤书，眼神之中是不容辩驳的威势。
“你回去休息！”
沈鹤书却摇头，苍白的脸上映着一团红晕，“微臣必须去。”
雪后的青岚城处处都是一片雪白，一行人走了约莫两刻钟才到了地方。
只见三具身体排列整齐的放在雪地上，喉间皆有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
“这几人不是商人。”
姜宁芷蹲下身，仔细检查其中一人的手掌。
“虎口有茧，是常年握刀留下的。”
沈鹤书站在她的身侧，声音低沉，“北狄探子。”
姜宁芷站起身，忽然注意到尸体腰间挂着的玉佩，她弯腰取下，瞳孔骤然收缩。
玉佩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坤”字。
“殿下？”
沈鹤书察觉到了姜宁芷的异常，清冷的眉眼闪过一丝探寻。
姜宁芷将玉佩攥入掌心，面不改色的说道：“先回府衙。”
回程路上，两人并肩而行，各怀心事，走到一处僻静小巷时，沈鹤书忽然拉住了姜宁芷的手腕，将人直接拽入阴影之中。
姜宁芷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男声。
“有人跟踪。”
男人的呼吸拂过姜宁芷的耳畔，激起一层颤栗。
姜宁芷屏住呼吸，果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悄悄摸出，一直藏在袖中的小匕首，却被沈鹤书一下按住了手。
“别动。”
沈鹤书的声音几不可闻，“看！”
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从巷口经过，腰间赫然挂着与尸体上一模一样的玉佩。
待脚步声远去，姜宁芷才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几乎贴在了沈鹤书的怀中，男人身上的温度灼热惊人。
她急忙后退，却又被沈鹤书拉住。
“长公主殿下，”沈鹤书目光灼灼，眉心微微蹙起，“玉佩上有什么？”
姜宁芷沉默片刻，终究是从袖袋中取出了从尸体上解下来的玉佩，举起放到沈鹤书的眼前。
第285章 实在不敢
玉佩上的“坤”字清晰可见。
沈鹤书眼神一凛，语气严厉，“是二皇子？”
“未必，”姜宁芷重又将玉佩收起，语气平淡，“也可能是栽赃。”
“确实是太明显了些，”沈鹤书点头，“殿下打算……”
姜宁芷抬眸，对上那双如墨绊清冷的眸子，抿唇眼中闪过一抹戏谑，“这送上门的大礼，本宫岂能不收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