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曾亲自下令克扣她的资源,默许舒媚儿等人的欺凌,甚至在她修为散尽后,第一个跳出来提议将她赶出内宅…每一桩,每一件,此刻都化作了索命的绞索!
“不…不可能!假的!一定是假的!”尖锐凄厉、带着崩溃边缘疯狂的女声陡然响起。
是舒媚儿!
她披头散发,状若疯魔,被两个同样吓得面无人色的舒家子弟勉强搀扶着才没有瘫倒。
她脸上的恶毒和得意早已被无边的恐惧撕碎,只剩下扭曲的狰狞。
“她就是个贱婢!一个被轩哥哥玩腻了抛弃的废物!怎么可能是神裔?!那老东西胡说!是妖术!是假的!”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试图否定眼前这颠覆她一切认知的恐怖现实。
丹田的剧痛还在灼烧,但远不及心中那灭顶般的恐惧!
她想起了自己无数次对舒瑶的羞辱、殴打,想起自己趾高气扬地抢夺她的东西,甚至…甚至在她修为散尽变为废柴时,自己曾得意地吐在她脸上的唾沫…嘲笑她清扫兽栏…如果…如果她真是神裔…舒媚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眼前阵阵发黑。
“神女!她是神女啊!”
“我们…我们舒家…做了什么啊!!”
“天要亡我舒家!!”
其他的舒家长老、管事、核心子弟,此刻再无半分平日里的矜持与傲慢,一个个如同被推入油锅的蚂蚁,惊惶失措,涕泪横流,绝望的哭喊和哀嚎响成一片。
整个舒家高台,彻底沦为了恐惧与绝望的炼狱!
“家主!家主!快…快求神女开恩啊!!”一个平日里还算稳重的长老猛地扑到瘫软的舒天雄脚边,涕泪交加地嘶喊,“去求她!去跪着求她!我们舒家…不能就这么完了啊!”
这一声嘶喊,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瞬间点醒了所有陷入绝望深渊的舒家人!
求饶!
只有求饶!
用最卑微的姿态,乞求那高高在上的神女,或许…或许还能为舒家留下一线生机!
哪怕只是一线!
“对!对!求饶!去求神女饶命!”舒天雄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涣散的眼神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求生欲。
他猛地推开搀扶的人,手脚并用地从椅子上滚下来,连滚带爬地冲向看台边缘!
什么家主的威严?
什么筑基修士的体面?
在灭族的恐惧面前,统统都是狗屁!
“神女!神女饶命啊!”舒天雄第一个扑到了擂台边缘坚硬冰冷的地面上,用尽全身力气,将额头狠狠砸向地面!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尘土飞扬!
“咚!咚!咚!”
紧接着,是舒厉!
这个曾经在舒家一言九鼎的大长老,此刻如同最卑微的老狗,涕泪横流,额头疯狂地撞击着地面,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响声,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嘶哑的哭嚎:“神女!饶命!饶了舒家吧!老奴有眼无珠!老奴猪狗不如!求神女开恩!开恩啊!”
“神女!饶命!”
“神女开恩!饶我们一条狗命吧!”
“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啊!”
如同打开了绝望的闸门!
舒家所有的高层,所有曾经参与过或默许过欺凌舒瑶的核心成员,如同下饺子一般,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地从高台上涌下,争先恐后地扑倒在擂台边缘!
他们抛弃了所有的尊严和体面,如同最卑贱的蝼蚁,疯狂地以头抢地,额头磕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密集而沉闷的“咚咚”声,混杂着绝望的哭喊、鼻涕和眼泪,场面混乱不堪,狼狈到了极点!
舒媚儿也被两个同样吓得魂飞魄散的子弟几乎是拖拽着冲下高台,重重摔在擂台边缘。
剧烈的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丝,但眼前那高高在上、如同神祇般冷漠俯视着她的身影,瞬间击碎了她最后一丝侥幸和疯狂。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
她看着自己父亲舒天雄、大长老舒厉那卑微磕头、额头渗血的凄惨模样,看着周围舒家核心成员如同丧家之犬般哀嚎乞怜,巨大的反差和灭顶的恐惧终于彻底摧毁了她的精神防线。
“哇——!!!”舒媚儿发出一声崩溃到极点的凄厉哭嚎,再也顾不得丹田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挣扎着跪伏在地,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石板缝隙,额头也疯狂地磕了下去!“神女!神女饶了我!我错了!我是贱人!我是烂泥!我不该嫉妒你!我不该欺负你!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这条贱命吧!我给你当牛做马!当洗脚婢!求求你了!呜呜呜…”
她语无伦次,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里嚣张跋扈的舒家大小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