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穿着那身破烂的旧衣，气息微弱地压制在炼体九重，混杂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如同投入大海的一颗石子。
周围的目光或漠然，或带着一丝好奇的打量，更多的依旧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看，那就是舒瑶！那个报名的废物！”
“啧啧，还真敢来啊？不怕被人一拳打死在台上？”
“听说她对手是刘莽？那个刘管事的儿子？炼体九重巅峰，一手‘莽牛劲’刚猛得很，在杂役里也算一号人物了。”
“刘莽？哈！这下有好戏看了！听说这刘莽以前仗着他爹是管事，可没少欺负舒瑶！这次撞上，还不往死里打？”
“开盘了开盘了！赌舒瑶能撑几招！一招？还是半招？”
肆意的议论和哄笑声在耳边萦绕。
舒瑶恍若未闻，只是平静地看着擂台上方悬挂的巨大沙漏。
细沙无声滑落，宣告着时间的流逝。她的眼神沉寂，如同古井无波，唯有那垂在身侧、藏在破烂袖中的手指，指尖微微冰凉。
高处的观礼台上，慕容轩神情淡漠，目光偶尔扫过下方如蚁群般的人潮，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优越感。
舒媚儿则兴致勃勃，如同等待着好戏开场的看客，目光在几个有舒家子弟或她关注对象所在的擂台间逡巡，偶尔瞥向舒瑶所在的角落，嘴角噙着毫不掩饰的恶毒笑意。
“咚——！”
一声沉闷的钟响，压过了所有喧嚣！
“丙字七号台！第一场！舒家外门杂役，舒瑶！对阵！外门管事刘三之子，刘莽！双方登台！”
负责主持这个偏僻擂台的执事弟子声音洪亮，带着一丝公式化的冷漠。
“来了来了！”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这个最不起眼的擂台上。
看热闹的兴奋瞬间压倒了其他。
一个身材壮硕如铁塔、满脸横肉、穿着崭新劲装的青年，带着狞笑，如同蛮牛般分开人群，一步就跨上了擂台。
正是刘莽！
他双拳对撞，发出沉闷的“砰砰”声，浑身肌肉虬结，炼体九重巅峰的气息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带着一股蛮横的压迫感。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台下，目光如同搜寻猎物般扫过，最终精准地锁定了舒瑶那单薄的身影。
“废物！还不上来受死？！”刘莽的声音如同破锣，充满了暴戾和毫不掩饰的恶意，“等老子下去把你揪上来吗？！”
哄笑声再次响起。
舒瑶在无数道或嘲弄、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迈步。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艰难”，脚步甚至有些虚浮，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力气。
她低着头，避开那些刺眼的目光，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登上了冰冷的青石擂台。
擂台上，两人相对而立。
一边是壮硕如牛、气息彪悍、满脸狞笑的刘莽。
一边是衣衫褴褛、气息微弱、脸色苍白的舒瑶。
对比之强烈，如同猛虎与病猫！
“哈哈！看那废物吓得腿都软了！”
“我赌一块下品灵石！刘莽一招就能把她屎打出来！”
“开盘了！赌刘莽用哪只手打断她的腿！”
台下的哄笑和叫嚣声浪几乎要将擂台掀翻。
连主持的执事弟子都忍不住摇了摇头，眼神淡漠，仿佛已经预见了结局。
高台之上，舒媚儿看到舒瑶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对着旁边的舒家子弟道：“瞧瞧！这就是我们舒家曾经的‘天才’！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真是丢尽了祖宗的脸！”
慕容轩也微微侧目，瞥了一眼那悬殊的擂台，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如同在看一场早已注定的闹剧。
擂台上。
刘莽看着几步之外、低着头、身体似乎还在微微颤抖的舒瑶，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快意。
他狞笑着，活动着粗壮的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舒大小姐，还记得我吗？以前在饭堂，你那碗泔水，可是我爹亲自给你打的！香不香啊？”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让台下所有人都能听见：“哦，对了！那次媚儿小姐让你舔干净地上的，你骨头硬，没舔是吧？”
他向前逼近一步，庞大的身躯投下浓重的阴影，将舒瑶完全笼罩，带着浓烈的恶意和羞辱：
“今天，老子就让你在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老子舔！舔干净这擂台的地板！就像一条狗一样！让你也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废物该有的样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刘莽眼中凶光爆射！
他根本不给舒瑶任何反应的时间（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给一个“废物”反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