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潜龙欲出海，报名风波生
破屋的冰冷与死寂，如同舒瑶身上那层完美的伪装，将她体内奔涌的星河之力牢牢锁住。
一夜静坐，她如同真正的炼体九重武者般调息，将那份“重伤初愈”的疲惫感维持得天衣无缝。
当第一缕惨白的晨光，艰难地透过破屋缝隙的蛛网，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几道微弱的光斑时，舒瑶缓缓睁开了眼。
眼神沉寂，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麻木。
门外，早已喧嚣起来。
粗鄙的呵斥声、杂役们匆忙的脚步声、还有远处隐隐传来的、不同于往日的喧哗与议论，如同无形的潮水，拍打着这间被遗忘的角落。
今日，是青云宗外门大比报名的日子。
也是青云城乃至周边地域无数年轻武者梦寐以求、鱼跃龙门的契机。
舒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那身破烂不堪、沾着暗红色泥污和几道灰黑瘴气侵蚀痕迹的旧衣。
她甚至故意在脸上抹了些灰尘，让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憔悴。
最后，她将母亲那枚彻底收敛了所有光华、变得黯淡无奇的玉佩，仔细地贴身藏好。
推开沉重的木门，清晨带着凉意的风灌了进来。
杂役区依旧破败，但气氛却与往日截然不同。
那些麻木疲惫的杂役脸上，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激动和向往，脚步匆匆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
谈论的话题，也离不开“大比”、“名额”、“一步登天”这些字眼。
“快走快走！去晚了怕挤不进去！”
“听说这次连内门的慕容轩师兄都要亲自到场观礼！那可是筑基期的天才啊！”
“咱们这些杂役就别想了，能看看热闹就不错了…”
“咦？那不是…舒瑶？”有人认出了她，声音带着惊愕和难以置信，“她…她不是被罚去绝瘴谷了吗？竟然…活着出来了？”
瞬间，周围投射过来的目光变得复杂无比。
有震惊，有好奇，有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还真是她！命可真硬啊！绝瘴谷那种鬼地方都能爬出来？”
“爬出来又怎么样？你看她那样子，比去之前还惨！气息弱的跟风一样，炼体九重？我看都未必稳！”
“啧啧，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死在里面干净。出来干嘛？继续丢舒家的脸吗？”
“就是！一个废物，还敢出来晃悠？也不怕污了贵人们的眼！”
刻薄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针，扎在耳中。
舒瑶恍若未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低着头，混在涌向报名点的人流中，脚步虚浮地走着，像一个真正的、被命运彻底击垮的失败者。
穿过外门破败的区域，越靠近青云宗山门前的巨大广场，气氛便越是热烈。
巨大的青石广场上，早已是人山人海！
旌旗招展，鼓乐喧天！
来自青云城各大家族、以及依附于青云宗的诸多小宗门、小势力的年轻子弟们，如同过江之鲫，汇聚于此。
人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紧张和勃勃野心。
广场中心，临时搭建起数座高台。
高台之上，端坐着青云宗的外门长老和内门执事，个个气息沉凝，目光如电，审视着下方汹涌的人潮。
更有一座最为华贵的高台，被一层淡淡的灵光笼罩，位置最佳，视野最好。
上面坐着数位气息更加渊深、身着青云宗内门服饰的身影。
其中，一个白衣青年尤为醒目。
慕容轩！
他端坐于华贵高台之上，身姿挺拔，俊朗的面容带着一丝淡淡的、仿佛俯瞰众生的矜持笑意。
筑基初期的威压虽未刻意释放，但那属于内门天才的光环和地位，依旧让他如同鹤立鸡群，吸引着无数道或敬畏、或崇拜、或嫉妒的目光。
他偶尔与身边的内门同门交谈几句，目光偶尔扫过下方汹涌的人潮，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在挑选着有价值的猎物。
在慕容轩不远处，另一座高台上，舒家众人也赫然在列。
家主舒天雄正襟危坐，努力维持着大家主的威严，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目光时不时飘向慕容轩所在的高台。
长老舒厉捻着山羊胡，眼神精明地扫视着广场，似乎在评估着各家的实力。
而舒媚儿，则是一身火红的劲装，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得格外惹眼。
她高昂着头，如同骄傲的孔雀，享受着周围投来的或惊艳、或羡慕的目光。
只是，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广场边缘那些衣着寒酸的杂役区人流时，眼底深处总会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仿佛看到了什么肮脏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