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的小动物开大会,不知是蟋蟀还是什么小飞虫,从这片叶子腾跳到另一边叶子上。
扑簌簌得响动,刮落几片叶子。
外面空气清新还带着泥土和芳草的气息,吸入胸腔让人心旷神怡。
林亦依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偷偷摘了一朵栀子花,扑鼻的香气让她一解先前的不适。
找了处台阶坐下,林亦依环臂抱着自己望天,思绪悠悠飘远。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只能独自面对满天寂寥的星。
想要从中看出一个答案,找出一个原因。
只是望着望着,一双杏眼里多了攒集的泪,风吹起耳畔的栀子花,萦绕不散的真实香气让她更加崩溃。
她到了这里,她真实的存在在这里……
林亦依不止一次希望自己在做梦,她想要回家,即使那个世界她没有家。
可她想回去啊。
二楼卧房的门被敲响。
莫管家及时汇报,“少爷,后花园有情况。”
丁厉翻着宝石品鉴书籍,眉都未抬一下,“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我会看着办。”
等管家出去以后,丁厉摘下金丝边眼镜,放下书籍走到卧室能看清整个后花园的窗边。
一眼扫过并没看见人,最后还是在花圃边的台阶上发现缩坐着的女人。
只是这一眼,他就没能再移开视线。
穿着与时代脱节的旧时布衣布鞋的女人,静静地坐在那,像是一幅冲击现代的古画。
风吹起她的发丝,一轮弯月照在她身后。
美得犹如天上人。
忽然她不再仰脸望天,与他对视。
丁厉以为她看见了他,只是她抬手轻拭脸的动作暴露她根本就没有察觉。
她好像是哭了……
第二天是周末,晨间又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林亦依不用去后花园搂树叶,打扫完一楼大厅的卫生就回到自己住的仓库里发闷。
没有电子娱乐设备,干坐着也难捱。
因为下雨,丁厉没有出门,想着昨晚的事,又一直等不到新女佣的反常举动。
索性找了个借口让莫管家把人叫来问话。
林亦依第一次到二楼,本来也没觉得有多新奇,只是跟着莫管家进了双开门,走到里间的休息室,她整个人都快傻了。
暗沉沉的天,在这一瞬间成了浩瀚无垠的夜空,整面墙的玻璃展示柜是装揽银河的画框。
难怪不让佣人轻易上二楼,这么多按色系深浅排的宝石,不请几十上百号保镖轮流守着都是慢待了它们。
丁厉朝莫管家使了个眼神,等他出去又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呷了口红茶。
“那天,你在花园和丁宴说了什么?”
男人的平缓腔调拉回了林亦依的羡慕向往,糟了,她这么快就暴露了?
不对,丁宴,他也姓丁,那他们是亲戚啰?
她没听出丁少爷的话里有什么情绪,虽然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但应该不是个好脾气。
“没说什么,就是说我背着人偷懒。”
“哦?是吗?”丁厉不信,又兀自笑了笑,“你觉得没说什么我会让管家找你过来问话?”
林亦依有一瞬间想自爆,人家亲戚间的事,她真的不想参与。
他们是什么堂兄弟吗?
也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没敢乱编瞎话,又说起事实,“我问他吃不吃橘子,他没搭理我,瞪了我一眼又走了。”
“他安排你到这来是为了监视我。”丁厉的语气十分笃定,眼神在她身上溜了几个来回。
“……”
事情都在人家预料之中,面对聪明人,林亦依觉得自己还是少耍小伎俩,干脆不吱声,数起了墙上小格子的数量。
她可什么都没说,人家是自己猜到的。
丁厉觉得她虽然和他对视,但眼神是穿过他的,落在他身后的墙上,“怎么不说话?让我说中了?”
“……”
林亦依闭口不答,心里咋舌丁家少爷的富裕,一横排36个格子乘以还没来得急数的竖排,这不得上千颗啊。
她眼里多了艳羡,想着拿到手的月薪还有自己睡觉有蟑螂飞的破旧仓库,人比人真的会气死。
“既然你不开口,丁家也不会留身份不明的人,你哪来回哪去。”
一张俊美的脸还是带着三分笑,但说出的话却格外的冷。
林亦依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事到临头不开口也要开口了。
“……别啊,你别辞退我啊。”怎么就不能来点威逼利诱,她马上交代个干净。
丁厉觉得她不识趣,朝门外方向喊了一声,“莫管家。”
“唉,你别叫人啊,我说还不行吗?”林亦依慌着往前迈两步,半真半假得开始编故事。
“你不好奇我怎么从北边来的吗?”